手卷钢琴好还是卷轴钢琴好,手卷钢琴的优缺点

首页 > 兴趣爱好 > 作者:YD1662022-11-26 02:29:27

图一二 国博本《真赏斋图》湖石细节及其中的“小径”

那么,当文徵明在“国博本”中将双桐绘于庭前、替换原有的双松时,是否有意让此卷带上自己玉磬山房的影子呢?在比较两卷《真赏斋图》的室外景象时,除了空间上的大面积裁切,还存在自然山水与城市园林的属性差异。这一变化尤其可从两卷湖石的不同状态得以体现。显然,“上博本”中松散的湖石与土丘山石相接(图一一),十分接近诸如王蒙《具区林屋图》中自然山水间的湖石形貌;而“国博本”里的湖石比例甚大,堆叠聚集,其中甚至还有隐藏的“石阶”,属于人工雕琢过的园林造景(图一二)。华夏为无锡市荡口镇人,其真赏斋就坐落于鹅湖(即鹅真荡)西侧之滨(图一三),因此以其居于山水间的地理位置来看,“上博本”中所绘的湖石形态可能更为合理。那么这一元素的变化又提示了怎样的信息?它与文徵明之间存在何种联系?

手卷钢琴好还是卷轴钢琴好,手卷钢琴的优缺点(13)

图一三 谷歌地图中鹅湖、荡口镇与原真赏斋的大致位置(笔者标注)

笔者进一步注意到,在《甫田集》的第二卷里,文徵明曾集中针对停云馆里的景象作了十首小诗,并且率先交代了作诗的缘起:“斋前小山秽翳久矣,家兄召工治之。剪薙一新,殊觉秀爽。晚晴独坐,诵王临川‘掃石出古色,洗松纳空光’之句,因以为韵,赋小诗十首。”由此得知,后面的诗文是依照王安石的韵律针对家居空间而作,而其中的两首尤其值得注意:

叠石不及寻,空棱势无极。……(其一)

寒日满空庭,端房户初启。怪石吁可拜,修梧净于洗。幽赏孰知音?拟唤南宫米。(其二)

这里一首诗中提及叠石,而另外一首更是重点谈及“怪石”与“梧桐”,并且还暗喻了“米芾拜石”和“倪瓒洗桐”的典故。在进一步追问知音是何人时,他回答是南宫舍人米芾。由此来看,文徵明的馆舍中不仅存在堆叠的怪石,且这一癖好与米芾有分不开的关系,对于怪石的幽赏或许是文徵明用来追想米芾的一种途径。那么,与文徵明有着紧密联系的双桐与怪石同时出现于“国博本”中,是巧合吗?

目前来看,虽不能断然认为“国博本”中的庭院空间表现的即是文徵明玉磬山房外的景象。但是,二者之间的确存在不可忽视的内在关联。华夏的居所并非没有这两种实物,它们在江南的园林景观中也实属常见。但是,对双桐和叠石作选择性的重点描绘,即透露出其特殊之处,它们显然与文徵明的个人经历相关,因而在图中进行了置换和相应的主观处理。当文、华二人的藏品渐而流出,已是暮年的文徵明再度为好友图写斋室之际,难免也会忆及自己多年来在玉磬山房的鉴藏生活以及与华夏“雅同所好”的治艺经历吧?此时他的心境与八年前相较,想必也更为复杂。

所以在“国博本”中,文徵明不仅精心描绘了华夏斋内的藏品及鉴赏活动,还将对于自己而言颇具纪念意味的双桐置入其中,同时借由“吁可拜”及用来呼唤赏音的怪石,进一步勾连起二人的知交情谊并上溯至米芾——“真赏”二字的来源所在。因而在此意义上,文徵明精心营构的国博本《真赏斋图》,就不仅是在为华夏立传,同时也是作者本人对二人共有鉴藏经历的一种回忆和漫写。从而承载了他与华夏对旧有真赏时光的感怀与纪念。

五、余论:对“国博本”特殊性的思考

从国博本《真赏斋图》的创作情况来看,此图在移入文徵明个人的生活经验以后,画中隐藏的独特意涵,就只能为图像的第一读者——与其有着赏音情愫的华夏所接收。因此相较“上博本”开放、包容的雅集意趣,“国博本”在可视的空间特征及内在的用意上,都更具私属性。此二者之间的差异,也正是“国博本”与重在表现“文会”性质之明代别号图的差异。由此而言,“国博本”在以“应酬”为主要目的的明代别号图中,尤其具有引人注目的特殊价值。它不仅在图式上有所突破,且脱离了一种较为固定的意趣表达,转而以当下的心境及与友人雅同所好的经历入画,使别号的诠释更为立体、鲜活。

但与此同时需要注意的是,文徵明在“国博本”中基于个人生活经验及与华夏的鉴藏经历而抒发的情思,却只能在特定的时空下,为其二人所共享。当图像开始代际流传、易手他人之际,画中的深意便难以成为后世藏家关注的重点。

在华夏之后,两卷《真赏斋图》皆流入江南鉴藏界的新兴力量——项氏家族的手中。于项元汴而言,他既已得到来自文、华二人的多数藏品,那么将华夏与文徵明紧密结合起来的《真赏斋图》与《真赏斋铭》,便是对其收藏趣味及藏品传承关系的天然说明。而此种心理也正是项笃寿父子为何托请文嘉代书《真赏斋赋》另裱于卷后的原因,这可视作一种文化身份的延递。无独有偶,高士奇在“国博本”卷后的题跋中,也表达了华夏藏品与文徵明《真赏斋图》“皆在余处”的欣喜:

文太史《真赏斋图铭》得之都下有年。岁乙巳冬得王右军《袁生帖》,乙亥夏得钟太傅《荐季直表》。二物向真赏斋中所藏者,一旦归余岂非有数存乎?……

以此观之,两卷《真赏斋图》在收藏谱系中扮演的关键角色,才是它们之于后世藏家的首要意义。而“国博本”以经历入画的情感建构,则因其私密特质无法伴随图像的流传被进一步关注。这既是它对于第一读者——受画主体的特殊价值之所在,也同时决定了这一意涵的传达与接受,具有观众与时效的严格限定。

(本文原文标题为《“真赏”的重构与纪念:文徵明〈真赏斋图〉的空间变化及功能转换》,全文原刊于《中国国家博物馆馆刊》,澎湃新闻刊发时注释未收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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