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徐峥在《演员的诞生》表示:“好演员的春天到了。”今年,“老戏骨”王劲松走红,恰好应证了徐峥的话。细细算来,王劲松当了整整32年的配角。
在影视作品中,能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的配角极为罕见,与主角光芒不相上下的演员更是鳞次栉比。而王劲松,就是这样优秀的配角。以《破冰行动》为例,他饰演塔寨村村主任林耀东,温文尔雅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阴鸷狠辣的心。演员塑造这种角色时,很容易出现过犹不及的问题——太过书生气,体现不出真正的“恶”;不够书生气,“恶”便全在情理之中。而王劲松呢,凭借精湛的演技征服了所有观众,并因此获得了巨大的关注。
事实上,王劲松成为演员,纯属误打误撞。入行之前,他只看过话剧《八一风暴》和几部露天电影。在他心目当中,演戏、拍戏都是大导演、大明星的工作,与自己毫无关系。结果当他考戏剧学校的时候,被声乐系的老师推荐去了表演系。自此之后,王劲松成了表演班里的“丑小鸭”。
王劲松的不自信,从学生时代一直延续到参加工作。中专毕业的学历,使他分外羡慕表演专业高等院校的学生;没有辨识度的相貌,也使他一直在话剧团抬不起头。后来王劲松得知自己是以“喜剧苗子”被招进单位的,更是觉得“我身上肯定有某种缺陷,呈现出了滑稽的一面。”
在话剧团的那些年,王劲松的月薪仅有76元,平时只能打打酱油,演一些毫不起眼的小角色。多年以后,他向记者阐述自己如何饰演一堵墙:“套上一件大袍子,从头到脚,衣服一边是黑的,一边是白的。当你要演一堵坏的墙时,就转过来把黑的一边对着观众,然后变成好的时候再转回来,把白的一边对着观众。”
这不就是一个道具吗?不露脸、不出声,那时的王劲松连群众演员都不如。可即便如此,他仍踏踏实实的留在南京话剧团,并趁着别人表演的时候,站在台侧吸取经验。与此同时,他还看了很多书,深入的了解了东西方影视文化发展史。
或许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缘故,话剧团开始让王劲松担任主角。不过,几乎都是带有政治任务的剧目,没太大艺术价值。这让王劲松第一次对职业生涯产生了质疑:“我想做自己愿意的事情,可他们却要我做领导愿意的事情。”
于是,王劲松开始出去拍戏。第一次拍戏,他就拿到了15元的工资,按时薪来算,这可是话剧团的好几倍!于是,他开始接触影视剧。可突然有一天,他觉得自己很闲,除了拍戏几乎无所事事。这个时候,他开始真正规划自己的职业生涯。
1999年,32岁的王劲松在《等你归来》的剧组,结识了36岁的傅彪。有一天收工早,他们便约好了一起喝茶,结果刚一坐下,傅彪便说:“劲松,你是一个好演员。可待在这儿就要被埋没了,你想过去北京吗?”
王劲松思前想后,自己去人生地不熟的北京有些悲催,可是在南京话剧团也注定不会有太大出息······最终,他在傅彪的引荐下结识了各路导演,听傅彪一遍又一遍对他们说:“这是我的好兄弟,价钱不高,只要你用他,我给你无偿串戏。”
我想,傅彪的赏识应该是王劲松下定决心好好演戏的原动力。毕竟,伯乐本身就是一份可遇而不可求的运气,而傅彪对王劲松的帮助,在弱肉强食的娱乐圈更是罕见。甚至到了傅彪患癌离世时,他都劝诫王劲松:你把老生演好,演好了就有饭吃。
在王劲松的演艺生涯中,最值得一提的作品当属《恰同学少年》。彼时的他没有名气,没有资源,仅仅是一名龙套演员。当他听到出演汤芗铭的消息时,感到非常不可置信:“这个人信息量那么大,你只给我5集戏,我演不出来。”
可是在导演的坚持下,王劲松还是接下了这部戏,并暗下决心:要演好这位传奇的佛学大师,必定要付出20倍的努力。之后,这个角色成了剧中经典人物之一,王劲松也因此建立起了职业自信。
更重要的是,导演张黎慧眼识珠,笃定王劲松是一名不可辜负的好演员。于是他先后邀请王劲松在《锦衣卫》中饰演皇帝朱由检、《大明王朝1566》中饰演杨金水。
杨金水这个人物,被业界誉为“中国近30年第一太监”。自此之后,王劲松饰演过的角色,几乎都是荧幕经典。我想,这份难以企及的成功背后,是王劲松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这是当代小鲜肉最缺乏的品质,也是这个时候最宝贵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