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鲁迅这么懂女人的服饰搭配。
“你的裙子配的颜色不对,并不是红上衣不好看,各种颜色都是好看的,红上衣要配红裙子,不然就是黑裙子,咖啡色的就不行了;这两种颜色放在一起很浑浊,你没看到外国人在街上走的吗?绝没有下边穿一件绿裙子,上边穿一件紫上衣,也没有穿一件红裙子而后穿一件白上衣的……”
原来,鲁迅这么爱吃北方食物。
“以后我们又做过韭菜合子,又做过荷叶饼,我一提议鲁迅先生必然赞成,而我做得又不好,可是鲁迅先生还是在桌上举着筷子问许先生:“我再吃几个吗?”
不过,人们却从文章中,读出了鲁迅对萧红不一样的情感:“不要那样装她……”
萧红很关心鲁迅,然而在鲁迅病重的时候,她却一反常态去了日本。之前每天去鲁迅家,到了日本连一封信都不写。以至于鲁迅还在给茅盾的信中说:
“萧红一去之后,并未给我一信,通知地址。”
鲁迅去世时,身在日本的萧红看到日报上的鲁迅画像时,竟哭得不能自已,似乎更加证明了萧红对鲁迅的特殊情感。
坊间传得沸沸扬扬,那萧红又是如何看待鲁迅的呢?
1936年11月,面对国内刊物邀请还在日本的萧红写纪念鲁迅文章时,萧红在情感上还是难以接受鲁迅已逝的事实。
11月9日致萧军信中她写道:
“关于回忆L.(鲁迅)一类的文章,一时写不出,不是文章难作,倒是情绪方面难以处理。本来是活人,强要说他死了!一这么想就非常难过。”
萧红心理上的无法接受,就像普通人失去亲人的正常反应。相较于对已故亲人的怀念,细致的萧红想到的却是,留下的孤儿寡母该怎样生活:
“L.(鲁迅)没完成的事业,我们是接受下来了,但他的爱人,留给了谁呢?”
如果鲁迅是萧红的爱人,出于女人间的嫉妒,萧红又怎会担心情敌许广平会过得怎样呢?想想都不可能,是不是?
鲁迅去世第二年,萧红从日本回来后,去墓前看望鲁迅,并写下了悼诗《拜墓》:
“我哭着你,不是哭你,而是哭着正义。你的死,总觉得是带走了正义,虽然正义并不能被人带走。”
从这首诗中,也丝毫看不出暧昧二字。相反,第一次有人用“正义”来形容鲁迅,这在普遍纪念鲁迅“民族”“大众”中,是独特的。而‘正义’是弱者的代词,萧红想表达什么呢?
萧红去北京看望朋友李洁吾时,他们无意间谈到了父亲:“鲁迅先生待你们,真象慈父一般哪!”
萧红马上就说:“不对!应该说像祖父一样。没有那么好的父亲!
看到这里,我们才终于明白萧红对鲁迅的情感,她一直把他当“祖父”。
鲁迅比萧红大30岁,这个年龄差刚好是“父亲”。在萧红的成长背景中,父爱却是缺失的。出身于封建大地主家庭的萧红,从小丧母,父亲本应该给予厚厚的爱,然而,却没有。逼嫁,断绝父女关系,父亲给萧红的只有赤裸裸的痛。
只有祖父,让萧红感受了亲情的温暖。祖父去世后,萧红便像只到处寻找爱的刺猬,在这条路上,她找过汪恩甲,得到的却是大着肚子被抛弃;她找过萧军,得到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和侮辱。
只有在鲁迅这里,她才得到了祖父般的宠爱和尊重。
当收到鲁迅称呼她为“吟太太”的信时,敏感要强的萧红提出了异议,不想成为男人的附属。鲁迅经过一番考究后,称她为女士。
萧红有一段时间比较懈怠,写不出作品,萧军给鲁迅写信,希望能敲打萧红,但鲁迅却说:
“我不想用鞭子去打吟太太,文章是打不出来的,从前的墪师,学生背不出书就打手心,但愈打愈背不出,我以为还是不要催促好。如果胖得象蝈蝈了,那就会有蝈蝈样的文章。”
鲁迅给予萧红的,是恩师般的包容和教诲。
大清早,萧红气喘吁吁地跑上楼,“有什么事吗?”鲁迅问。
萧红说:“天晴啦,太阳出来啦。”
逗得鲁迅和许广平开心大笑。
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鲁迅先生,在萧红面前也卸下了防备,变成了慈祥有爱的祖父,就像他对海婴一样。
就是基于这种不一样的情感,鲁迅去世时,萧红才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死去的不仅仅是“鲁迅”,更是“祖父”。从此以后,世上再没有“爱”和“温暖”的“祖父”了。
带着对“祖父”鲁迅的怀念,三年后,萧红才写出了亲情视角下的《回忆鲁迅先生》。
在萧红眼里,鲁迅不仅是自己文学上的恩师,更是敬爱的长辈,是“祖父”,是支撑她继续前行的精神支柱,是爱与温暖。
而鲁迅眼里的萧红,又是什么样的呢?或许就如许广平描述的那样:一见如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