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轮结局谁活着,太平轮下结局

首页 > 娱乐 > 作者:YD1662022-11-26 08:11:50

图 | 黄似兰的母亲

从宾至如归到狠毒相加,姨丈一家的性情大变不是毫无缘由。

黄似兰的母亲叫陆淑影,在家族中不是简单的人物,她是出色的女性事业者,东南贸易公司负责人,同时高就上海议员一公职,在上海马当路上,还有属于自己的百货行。

无论私产还是收入,陆淑影都属于上流佼佼者。出于这一层面的攀高结贵,她在生时,姨丈一家要好生对待黄似兰。但陆淑影一死,巴结的愿望落空,黄似兰就不再是寄居的贵客,而是一条寄生虫。姨丈一家无需再徒劳献殷勤,态度立马一落千丈反转,丢掉伪装,恢复了原本的真面目。

黄似兰唯一逃出生天的机会,就是寄希望于父亲。

父亲带着哥哥黄心坦在台湾南部另组了家庭,一个月会来台北看她一次。

每逢父女见面,就是姨丈、阿姨神色最紧张的时刻,他们的目光像针,像剑,像刺,盯着黄似兰,暗示她不要胡说八道。

父亲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有没有察觉出异样?——女儿那张阴郁的脸,没有光的眸,话语间的局促不安......

如果可以,黄似兰渴望爸爸带她出去玩,她就可以大哭一场,讲出所有委屈,但爸爸怎么也不带她出去,父女间永远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窝在家里,当着姨丈一家的面,黄似兰什么也不敢说。

有一回父亲来之前,黄似兰听到姨丈和阿姨在说悄悄话:“收了个赔钱货,不回本不罢休。”

得知黄似兰要回大陆的消息,父亲匆匆赶来见她一面。

“妹妹,要不要跟爸爸留在台湾?”父亲沉重的手搭在她的肩上,黄似兰沉默了。

事前姨丈恶狠狠地吩咐说:“爸爸来了,不准跟他回家,要说想回外公家。”阿姨也交代说:“爸爸要是问了,你就说是自己自愿回大陆的。”

黄似兰犹豫着,斜睨的目光被姨丈阿姨狠狠*了一眼,她到底是害怕了。年幼的她,胆小的,无知的,糊涂的,做出了影响一生的决定。

“我想外公外婆了,我想回去。”

太平轮结局谁活着,太平轮下结局(5)

图 | 年幼的黄似兰

1950年,以继承母亲在上海的遗产为借口,黄似兰被送回了大陆。但实际上她一分钱也没拿到,遗产落入了哄骗她回来的亲人手里,更为不知所措的是,人来了就回不去了。

两岸不能通关,黄似兰被丢在了广州外公外婆家。

外婆缠着小脚,不待见女娃。

外公很老了,老到爱他自己都有气无力。

母亲曾是娘家的一张长期饭票,现在留下了一个长期饭桶。

外公家并不太欢迎黄似兰的到来,在临近饥荒的年岁,多一张嘴吃饭,都有可能是压垮这个家的最后一根稻草。并不富裕的外公家,就依靠着舅舅在山区火车站卖票那微薄的二十九元人民币支撑着。

舅舅负责养家,黄似兰也学着挑起了家中重担。她每天都要准时去江边挑水,到小山冈捡柴,然后再回家烧饭。长大后她总说童年是一场历险记,许多危险不自知,有几次挑水她差点命丧江边。

面对家里繁重的家务,年幼的黄似兰大都做不完或者做不好,总挨了不少外婆的呵斥。

外婆晚年得了子宫癌,小小的黄似兰照顾了这位没有给予她太多温暖的外婆,给她洗衣穿衣净身,外婆一身血的时候,也只有她细心拾掇。

生命弥留之际,平素森冷惯的外婆竟生涩客气地对她说“谢谢”,这让黄似兰很惊讶。有时候她会想,如果妈妈还在世,外婆没有历经丧女之痛,那么她们婆孙俩会不会相处得亲切愉快一些。

外婆过世后,黄似兰穿着她的旧衣服上学,舅舅说:“要穿鞋就不上学”,黄似兰选择了不穿鞋打赤脚。

还能读书是黄似兰唯一庆幸安慰的事情。她的第一堂课,就是要彻底忘掉“三民主义,吾党所宗”,死死记住“人民当家作主”。

由于短时间内的意识形态转换困难,黄似兰刚来时考插班落榜了,复习思想到第二年才考上了二年级。不过因为父兄在台湾的缘故,黄似兰仍是个异类,她所承受的欺凌、霸凌,无休止地贯穿了整个读书生涯。同学们极尽所能侮辱她,无所不用其极地往她身上贴各种标签,她形容这是一个悲惨世界。

太平轮结局谁活着,太平轮下结局(6)

母亲去世后,黄似兰心中一直萦绕着一个问题:“我常想死是什么滋味?停止呼吸的刹那,妈妈在想什么?我一手捏着鼻子一面想。

出于这个好奇,中学毕业后,黄似兰选择了念护理学校。这是她主观上给出的理由,实则与其说她想知道“死是什么滋味?”,不如说她想用救死扶伤来扼止这种滋味。

毕业后,她分配到了广东佛山医院工作,领着三十六元人民币的薪资,交往了一个医生,二十四岁早早结了婚,从此离开了外公家,落脚在工作单位。她长年与丈夫分隔两地,一年才难得见上一次面,谈不上温馨甜蜜。

那个年月没有打仗,病人却多得叫人窒息。成批成批的病人从四面八方涌入医院,有不远千里坐火车来的,有长途颠簸坐汽车来的,病人和家属席地而坐,半夜三四点就守在医院门口等挂号。

每天门诊要超负荷地接诊上千人次的病患,单单分到黄似兰和另一位同事头上需要打针的病患就有七百多人,一天工作下来,黄似兰人是瘫软的,打针的手指近乎麻痹。

重压之下,不单止黄似兰一个人叫苦不迭,但大家都没有剔除工作之外的精神食粮,仍愿意高度自律地清晨五点早起上军训课,晚上热情高涨地手抄毛选。

黄似兰说:“每天都休息不够,也不知怎么过来的。”但她从未对任何人吐露过一句怨言,她有自知之明,她不想倒霉,但再谨小慎微,也抵不过处心积虑。

她的名字被一张大横幅从医院四楼挂到一楼,迎风吹拂,阳光打在了满壁墙上,竖直的横幅处,独独留黑。

1979年,历史翻开了另一页,改革开放要来了。迈过沧桑的黄似兰申请离开大陆,来到了中国澳门。

初来乍到,黄似兰一无所有,只带了两件衣服,三十元港币。

一个弱小无依的女人,义无反顾来到一个举目无亲的地方,从哪里开始都是一个低点。

为了先站住脚跟,黄似兰选择了最底层的劳动,到渔夫家打杂、洗衣做饭、搞卫生。大热天里,她闷在狭小逼仄的浴室里搓衣服,这儿没有透风的窗户,汗水泻了一地,她干脆像男人一样,光着身子,洗好衣服再把汗擦干穿上。

这样的日子,她坚持到丈夫和儿子的一同到来。经过努力,她和丈夫重新拿到了医生和护士的执照,在澳门正式执业,双双获得优渥的薪水。后来夫妇二人还远渡重洋到美国纽约开中药行,儿子又成为了杰出的医生,娶了一位做营养师的媳妇,一家人算是同出一门,归宗一派。

太平轮结局谁活着,太平轮下结局(7)

图 | 黄似兰与医生丈夫在六十年代的结婚照

离开大陆的三十年来,黄似兰无时不刻都在为“活着出人头地”而舔着伤口向前,往事都藏在了上锁的抽屉里,即使苦尽甘来也鲜少打开,鲜少讲讲那些风吹雨打的岁月,只有一次在路过婚纱店时,看见那些拍卖的礼服,才无意间勾起了她对动荡岁月的回望,对昔日年轻芳华的怀恋。

她注视着那些璀璨夺目的礼服,喃喃道:“我本是一朵姹紫嫣红的鲜花,却无奈在风华正茂的年纪凋零颓唐,现在我决定在美人迟暮的年纪神采飞扬。”

她一口气买了三十件,逐件逐件在镜子前试穿,乐不可支,嘴里情不自禁地感慨:“没办法相信,我曾是那样的年轻。”

1986年,黄似兰回到台湾看望父亲和大哥。

黄似兰是带着恨意来的,但父女一场,见面时终究没能忍住两眼汪汪。

“你好吗?”

“好呢爸爸。”

三十多年不见,简单生疏的一句问候,打开了话匣子。

父亲已经很老很老了,但头脑还很清醒。黄似兰和父亲寒暄着,讲的都是近来,现在,之后,父亲静静听着,也找了很多话说,但就是不提当初,过去,那时。

这对一同老去的父女是那样的有默契,生怕三十多年前的交集触及彼此隐隐作痛的脆弱神经。

不提,就是最好的和解。

黄似兰心想,如果当初离开台湾前,至少前往大陆前的最后一次见面,也这么有默契会是多好。

走的时候,黄似兰没看见父亲,只有大哥一路相送,就在兄妹话别的时候,黄似兰看见远远地,一个佝偻的身影踉踉跄跄追了出来。

“似兰——等会儿。”

是父亲。他浑浊的声音高喊着她的名字。

“爸爸,你怎么跟出来了。”黄似兰赶忙迎了上去扶着。

“爸爸没什么给你,都是些带不进棺材的东西。”父亲塞给她一大笔钱。黄似兰抵触地推开,“爸爸你干什么呀,我不要,我自己有,你留着吧。”

父亲不顾她的阻挠,往她的裤兜、衣袋、手提包,一张一张地塞......终于绷不住,伏在了她的肩上哭。

“如果当初把你留在我身边,我现在就不会那么内疚,是爸爸亏欠了你的幸福。”

黄似兰轻轻拍着父亲的背,啜泣道:“爸爸,都过去了。”

“是不是还恨爸爸,如果恨爸爸会舒服一些,爸爸宁愿你永远不要原谅。”

恨一个人怎么会舒服?这么多年,黄似兰对这种感觉再清楚不过。父亲和她都老了,来日不再方长,再见又是何年何月?留下释然,不要再恨了。

黄似兰拭去父亲眼角的泪,“爸爸,我不恨你,从看见你第一眼我就不恨了,恨不出来...”

1990年,父亲长眠了。

黄似兰接到大哥的电话,说整理父亲的遗物时,发现父亲一直珍藏着母亲的家书,还有一张母亲年轻时参加“十万青年十万军”的照片。

太平轮结局谁活着,太平轮下结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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