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大家对我不放心,但既然决定了,我就一定要做好它,我也会做好它。”
3月中旬的周末下午,音乐剧《胭脂扣》剧组进行了公开排练片段展示。张泽、徐瑶、丁臻滢等一众音乐剧观众熟悉的“老面孔”之外,人群中的萧敬腾也备受关注。
作为流行乐歌手出道17年,跨界在一部音乐剧里担纲男主角,对萧敬腾来说还是第一次。经历了犹疑之后,他选择接受挑战——走进戏剧学院的课堂里成为一名表演新生、在进组前就背熟了自己和对手演员的台词、把年后的全部时间都投入到排练厅。
戏里的萧敬腾以“十二少”之名纵情高歌,在复杂的舞台调度中奔走对话;戏外的他坐在镜头前,声音会明显降一个八度,安静很多。对于“十二少”和“如花”的爱情、一直钟爱的音乐事业、当下幸福感满满的生活,他都有自己的理解。新闻晨报记者在《胭脂扣》开演前专访萧敬腾,听听他缓缓道出此刻的心声。
跨界到音乐剧舞台,
不是一个轻易做出的决定
一年多以前接到音乐剧《胭脂扣》邀约的时候,萧敬腾是有些紧张的。在此之前他唯一的音乐剧演出经历,要追溯到2019年的奇幻音乐喜剧《西哈游记-魔二代再起》。那是一部由庾澄庆担任音乐监制并出演孙悟空的喜剧,萧敬腾受邀饰演“红孩儿”,演出了4场。
彼时最让萧敬腾印象深刻的是一天两场的演出排期:下午和晚上各有一场。这样的节奏对音乐剧演员来说早已习以为常,但作为习惯一次性释放所有能量的歌手萧敬腾来说,如何分配接连两场演出的情绪和精力,是当时非常重要的功课。
有过短暂的一段表演经历,萧敬腾面对这次《胭脂扣》的排练明显谨慎很多。年前的演出工作繁杂忙碌,他就先把同组演员的戏份全部录制下来,空出了自己的部分,一有时间就跟着录音带练习台词。年后特地为音乐剧空出了完整的时间,进组后第一天,他就可以放下剧本,直接和演员们对戏了。
深知作为歌手跨界到音乐剧的舞台,必然会面对很多审视的目光,萧敬腾特意到上海戏剧学院进修了两个月。在课堂上他和所有学生一样,从解放天性开始,学习声台形表。
热身的时候,老师会一边播放音乐一边启发大家想象和周遭环境的关系,时而大叫时而大笑,充分感受表演的意境。一开始萧敬腾还会有些不好意思,“但当所有人都沉浸其中,你不做才是怪人。”
课堂上,他的台词发音也被纠正了不少。“我们很习惯说‘怎样’,但台词里需要你说的是‘怎么了’。还有‘什么’这个词的逻辑重音也很不一样。”
而过去一段时间在和音乐剧演员们排练的过程中,萧敬腾也有很多新发现。“我们平常唱歌很少一直仰着头吼,这是非常累的。但你看音乐剧演员们,都是昂首挺胸的,就很佩服他们。”
“如花”饰演者丁臻滢(左)和“十二少”饰演者萧敬腾(右)
在萧敬腾看来,演唱音乐剧需要投入更多细腻的情绪,且在表演的同时要有极强的把控力,即使悲伤流泪,也不可以影响唱腔,十分有挑战。和《胭脂扣》上半场的美好形成鲜明对比,下半场的戏份逐渐沉重,只是“十二少”落魄求职的段落,就已经让一旁观看排练的经纪人热泪盈眶了。而萧敬腾说,还有不少桥段让他自己也忍不住落泪。
“我觉得大家可能误会十二少了,他本质上是一个单纯的孩子。”而至于他为什么没有跟随如花一同离去,萧敬腾更愿意将其解读为“命运弄人”。观众进场看剧就会明白,在失去如花的漫长岁月里,“十二少”其实有用自己的方式纪念那段爱情。
到排练厅“上班”,
《胭脂扣》正在紧张联排中
目前《胭脂扣》剧组的日常,仍然是在排练厅组织大家“上班”。萧敬腾说,过去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是九点多开工,晚上七八点钟收工,有时也会加个班。
有李碧华的原著小说和张国荣、梅艳芳诠释的电影版珠玉在前,改编为音乐剧之后,《胭脂扣》承载了很多期待。
来自百老汇的导演卓依·马可尼里在采访中提到,诠释角色最大的难点是演员们要沉浸在高浓度的情绪中,去深入探知角色的生命。“表演不能流于表面,而是要深切地经历和感受。在排练中,我需要为演员提供安全的环境,让他们可以放心地哭泣、去体会愤怒和悲伤。中国的演员有时候会保守内敛一些,经过调整之后,大家都能诠释得很好。”
在剧中,萧敬腾和音乐剧演员张泽饰演同一个角色。在没有自己的排练任务时,萧敬腾喜欢坐在台下看张泽演戏。“或许每一个演员在演绎一个角色时都会代入自己的情感投射。我可以在他身上看到一些自己没有过的设想,很多都是值得我去学习的。”
“我在萧敬腾身上,反而看到了很单纯、很淳朴的感情释放。或许我比他多演了几年音乐剧,但是所有的技术在真情实感面前都不值一提,最简单真实的才是最打动人的。”采访中,张泽也向记者分享了自己的排演感悟。
“如花”饰演者徐瑶(左)和“十二少”饰演者张泽(右)
会有新的“王妃”“海芋恋”诞生吗?
期待,但不强求
去年9月,萧敬腾和团队一行人前往挪威录制新专辑《野生》。和以往自己亲自盯制作不同,这一次,他决定单纯作为歌手参与,把更多决定权交给经验丰富的制作团队。
出道多年,随着自己越来越成长为拥有一定知名度的成熟歌手,会不会也越来越难听到来自同行的“逆耳忠言”?重新回到单纯的歌手身份,制作人真的可以直接地对他“提要求”吗?
面对这个问题,萧敬腾毫不掩饰地以这次新专辑的录制经历举例。在录制第一首歌的时候,他就发现大家不太会直接表达,说话都很保守和客气。但为了保证专辑的质量、避免工作进程过半再中途返工,萧敬腾主动跟制作团队沟通,希望大家放心地讲真话,“他们要我怎么调整我都会照做,我们不能忘记为什么聚在这里。既然要做,就要执行到位。”
在录制《白夜》这首歌时,萧敬腾一度被歌词和旋律击中,录制过程中忍不住泪如雨下。侧拍镜头记录下了他躲进洗手间的画面,经纪人也是妻子的Summer在门外轻轻叮嘱“不可以太伤心哦,(你是)专业演员。”
萧敬腾说,那一刻自己的脑海里并没有非常复杂的思索,只是单纯被歌曲描绘的意境打动,那是人类共同的情感。采访时再度回忆当时的情绪波动,萧敬腾更多的是反思:“作词老师太会写了,我之前一直不敢看歌词,怕太激动。直到走进录音室才真的第一次把音乐和歌词完整地结合在一起,结果没唱几句就哭了。但这是我的问题,如果早点去感受它,真正录制的时候就会更稳定。”
每一次新歌的诞生和演绎,对歌手来说都是重要的旅程。这些年萧敬腾也会发现,很多人还是对他初入歌坛的样子印象深刻,当年爆火的《王妃》《海芋恋》仍然是人们提起他时最常被挂上的标签。
新专辑的宣传期,萧敬腾曾在一次采访的互动环节中问了《答案之书》一个问题:这次的专辑里,能不能有一首新歌会进入大众视野?《答案之书》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一题,但这个提问本身,让我们听到了他的潜台词。
作为创作者,他并不掩饰自己希望作品得到大众喜爱的心,但也坦言一切都很看“缘分”。“有可能你花5分钟随便写了首歌就爆了,而历时两年制作的专辑也可能并没有很多人听。但你不做,就什么都没有。”
坚持创作、等待一个时机,在萧敬腾看来仍然是必要的。“等到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或许一个伟大的作品就诞生了。而那个‘伟大’不是我定义的,而是大家共同赋予它成为人们心中的经典。”
今年,萧敬腾在音乐上仍有不少工作安排。“演唱会虽然还没有具体的计划表,但是到时候一定会来上海的。”届时,新专辑的歌曲也会是其中的重要内容。不过,在那之前,萧敬腾要在舞台上以“十二少”之名开启一段全新的人生体验。
人间四月天,让我们与“演员萧敬腾”先碰面。
新闻晨报·周到APP 记者 王琛
来源: 新闻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