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讲/沧海
12
雪妮和梓炫,终于在一起了。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快乐的。对于梓炫,雪妮也有爱恋的冲动,有的时候看着梓炫的脸,就觉得很亲切,觉得像是一个爱人的样子,觉得应该去爱,于是就觉得自己是爱了梓炫的。
最初的日子,性事充满了他们的生活。梓炫对性事的需要,如同一个掠夺者,永远没有满足的时候,永远是越多越好。常常的,说着话或者吃着东西,眼神就不对了,下边的那只鸟就一下子蓬*来,扑扑愣愣的朝雪妮这边飞,不由分说就把雪妮拖到床上,也不讲究什么技巧,也不给一些时间准备,直通通的就进入了。也快,三下两下,或者十下八下,事情就完了。事情完了就看着雪妮笑,说:“真的很好。”
雪妮却没有感觉到好,好在哪里。仿佛吃了一口软软的豆腐,未及咀嚼辨清滋味,就已经在了胃里。
所以很多时候,雪妮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是坚拒的。她会用力把梓炫推开,有的时候力气大了些,梓炫会一屁股跌在地上。跌在地上也不生气,一个人跑去卫生间里把问题解决掉,出来的时候还是看着雪妮笑,说:“这样也挺好。”
雪妮想,这就是爱情呀?这是他妈的什么狗屁爱情啊?
有的时候,梓炫也会生气,会和雪妮吵,说雪妮冷血,说雪妮不爱他,说着说着就会变得很伤感。
雪妮就冷笑一声说:“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不是你妻子,不是你的马桶,你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
梓炫就提出结婚,让婚姻把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让婚姻证明他对雪妮的爱有多真。有一次甚至提出让雪妮去他家,见一见他的父亲。
但也只是说说,没有行为。雪妮也知道他只是说说,他还是一个学生,怎么能说结婚就结婚呢?
很多时候,雪妮会想到罗布,想打个电话跟罗布说说话。有几次,电话已经拿了起来,却又不知道该和罗布说什么,于是放了电话,发一个短信给罗布:“你过得怎么样?”
那边的罗布没有反应,也不回短信,雪妮想,她是真的把罗布伤了。
罗布用过的东西,雪妮都认真收了起来。书、杯子、牙具和电动剃须刀,都放在橱柜的玻璃门里,是不许别人动的。
有一次,梓炫拿了那个电动剃须刀剃须,被雪妮一把夺下,厉声说道:“谁让你用的?”
他们就为这件事吵了起来,吵得天翻地覆。梓炫说:“我早就知道你有另外一个男人,可是我不和你计较。我爱你,所以不和你的过去计较。我到现在才知道,这个男人还在你心里,他还没有走出这间屋子,这对我太不公平了!”
雪妮说:“你说的没错,我心里就是有另外一个男人,这不关你的事。就算我心里装了一万个男人也不关你的事!”
梓炫就把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雪妮脸上。打完了,他自己倒哭了,扑上来抱住雪妮说:“你是我的生命你知道吗?”
于是,他们不吵了,抱在一起,彼此感觉对方的心跳,一下一下的,像战鼓在敲。
转眼到了七月,暑气越来越重,他们的爱情,却进入了平淡期。梓炫不再像以往,捉了雪妮就要干事,而是隔三差五地来,来了先说话,或者把带来的东西拿出来让雪妮吃,然后才握了雪妮的手,问雪妮想不想,想就来一下。若雪妮说不想,就把雪妮的手松了,若雪妮不回答,就是有了意思,两个人就去卧室,做的时候也是有激情的,梓炫的嘴里,会不停地说我爱你这三个字。完了事,梓炫就迅速起身,不再腻着雪妮,去卫生间把鸡巴洗了,洗完了就说要回学校,要读点什么,明天有课,仿佛刚刚知道自己是学生,还有学业这回事。雪妮也没有什么态度,愿意走就走,愿意来就来,反正手里是有钥匙的。
有一天晚上,雪妮收到一条短信。上面说:“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要是不知道,就让我来告诉你,我就在你门外。”
雪妮的心当即变了速,几步扑到门口,打开门,看到罗布,手里握一束槐花,槐花的香气一下子打到雪妮鼻孔里。
他们面对面站着,仿佛隔了几个世纪的时间。
罗布说:“我刚刚去了槐花镇。去年的今天,我在八姑酒家认识了你。当时,你穿一条粉色七分裤,上面是雪白的短袖衣,胸上绣着两朵紫色的玫瑰,脚上是一双淡绿色水晶凉鞋,趾甲上涂了银色蔻丹,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我们之间是有什么的,是早就有了的。”
雪妮的眼泪,就在这一刻流了下来,她把自己贴在罗布胸前,然后抬起脸看着罗布,罗布的脸清瘦了很多,眼睛依然很神采、很魅力。雪妮心里,蓦地涌出一股贴心贴肺般的情,她把罗布的脸捧住,就在这一刻,她才深切地感觉到,她是爱罗布的,她的真爱是罗布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她说:“罗布,我不再骗自己了,我爱你。我刚刚发现我爱你。其实我早就爱你了可是我不知道。”
罗布说:“我也爱你。”
雪妮说:“可是,我却把自己给了另外一个男人,我对不起你。”
罗布说:“你不会把自己给任何人,因为,你是你自己的。”
他们手牵手坐到床边,雪妮幽幽说道:“我会把自己收回,我会把我还给你。”
他们赤裸了身体,慢慢倒在床上。罗布的手,开始在雪妮身上游走,手并了掌,一点一点地走,一寸一寸地移,被触到的地方,都让雪妮有燃烧的感觉。然后是唇,贴了雪妮的肌肤,像一个悠闲的散步者,缓缓的移,轻轻的走,春雨般,慢慢淋湿着雪妮的身体,直到身体有了快要涨满的感觉,再也撑不住的感觉,这才悄悄进入,进得不急,把握着分寸,慢慢滑入,一下一下地做,做得细致而柔和,仿佛刺绣,一针一线,都特别讲究,都刺得很到位,刺得花开万朵,是风中的花,抖着、颤着,然后急起来,急一阵收一阵,弄得那花朵,酥掉了骨头,魂也飞了,魄也散了,雪化冰消再也找不见自己。
雪妮这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男人。
到后来,他们都燃烧起来,两团火焰融成一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们太忘情了,忘情到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别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所以,他们没有听见门响,没有发现梓炫突然站在卧室门口。
梓炫的目光钉子一样落在罗布身上,他的表情很奇特,没有愤怒,有的只是惊惧,他在努力让自己看清床上的男人。
后来,梓炫发出一声狼一样的嚎叫,仿佛撕裂了喉咙,声音带了血,整栋楼宇都被震撼了。
他看清了,看清了那个像野兽一样在雪妮身上疯狂撒野的男人是他的父亲罗布。
罗布回过头,迅速看了梓炫一眼,然后,他就像一座大厦訇然倒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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