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时厚呢?丹儿原以为小石头到卞府从此便成了贵族,怎知那两班家虽给了他锦衣玉食,却给不出半分对人子的爱!有家人的地方才叫“家”,而时厚却在偌大冰屋子里舔舐孤寂!在庶子的尴尬境地中,他唯一能得到的暖,是恩彩的体贴善意。
他看着那孩子,从粉雕玉琢的娃娃变成百媚千娇的女子,宽慰又纠结。她是这世上第一缕照亮他的光。时厚像极了母亲,擅长用冷漠包裹自己。像洋葱满身鳞甲护住柔软内在,只有日久见人心的温柔,才能把他层层剥开,最后露出不设防的真心。
贫瘠的土壤开出高洁的梅。她是卞家异类,在他一次次默默回视中烙在心里。然而喜欢自己的妹妹,是多么羞耻又痛苦的事!他既自我鄙视,又无力抗拒!
他穿戴着华美的道袍笠帽,却连个市井混混都不如。没人跟他推心置腹说过话,没人跟他勾肩搭背喝过酒,就连喜欢的人,都是根扎心的刺!身为庶子的他试图摆脱困境,于是渴望科举能改变命运。但依然是庶子身份和官场黑幕,把他逼回原地。
他太需要一根稻草,在将没顶的命运里喘息。为此,他举报疑似在逃官婢的嫣儿。然而那竟是同父异母的妹妹!素未谋面的骨肉,我们想当然以为“你们很像,见面肯定能认出来”只可惜,勇儿认不出姐姐,时厚认不出妹妹——这就是现实的残酷!
纠缠的命如同喷涌的血,交融着,再撕裂。造化弄人,姐弟俩竟被同牢囚禁。相逢不识,光阴篡改至亲容颜。然而亲情溶入血液、刻在骨里,逃不过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