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以某人外婆的真实经历整理改编而成。因鄙人才疏学浅,文中有不足之处,还望友友们发现错处指点一二。在此先行谢过。)
这边的掌柜也回来了。他把典山叫到厨房,神秘兮兮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包递给他看“你要的东西俺没买着,那老板说根本就没有蒙汗药这玩意儿。但他说这个药沫子有差不多的功效。”
“啥功效?你咋和药铺老板说的呀?你不会是把咱们要弄鬼子的事都告诉他了吧。”
“没有!俺有那么傻么?俺对他说店里这些日子经常遭贼偷吃的,俺想弄点让贼吃了跑不动的药,抓住这个偷吃的小贼让他赔钱。这药虽然不能迷昏鬼子,但也能让它们腿脚无力变成软脚虾,哪怕是爬也爬不动。”
典山将信将疑地打开药包,里面的粉末微黄,他放在鼻尖嗅了嗅,啥味儿也没有。“不行,我得试试这药。万一不好使咱们可就白忙活了。”
掌柜不免有些担心道:“能行么?俺可不知道这药效时间有多长哈。”
“那俺也得试试。咱们要*可不是小事,要是有个万一咱们也得跟着搭上小命。”典山用手指沾了一小点沫子放进嘴里咂摸道“还行,啥味儿也吃不出来。俺先进屋躺着了,看看多久起效,能坚持多长时间。掌柜的,你再去准备十件八件衣裳,俺找的你叔给咱找人帮忙,他们都缺身合适的衣裳。”
“你说的是门口那个要饭的叔呀?他就是老光棍一个,上哪给咱找帮手?”掌柜有些不放心道,“不过俺叔那人确实仗义,早知道你要找他帮忙,还不如让我去跟他说呢。”
“咱俩谁找不一样?俺得先去躺着了,你赶紧忙活去吧。你叔明儿就把人带来,给咱瞅瞅找的人行不行?”
掌柜的进了后院屋内,他婆娘和闺女这两天还是哭唧唧地没缓过来,三人整天以泪洗面,让他看的这心里实在难受的很。
他走近婆娘身边坐下,期期艾艾地小声问道“秀荣,你能不能给俺准备十身八身男人穿的衣裳?”
“你要衣裳干啥?你眼瞎不看见俺们娘三个都快活不下去了?这时候你还有心思想着换衣裳?!”秀荣睁着一双大眼怒斥他道。
“俺要衣裳有用处,不是留着自己穿。”掌柜急道。
“今儿你要是不说俺就不帮你准备!”秀荣气的扭头看向炕内,不再搭理掌柜。
“那不是大后天鬼子要来提亲么?那个叫龟田的看上咱家小妹了,俺得找几个人来帮忙…穿的不像样也不行…”掌柜的声音越来越低,却一字不落的全都落进秀荣耳中。
“啥?!鬼子来提亲?!那群畜牲要提亲!?啊?你咋没跟俺说呀!”秀荣闻言瞬间扭过头来恨恨地瞪着掌柜大声斥道“咱闺女都被它们给糟蹋了,你还要上赶着把你闺女送到狼窝让那群畜牲给弄死?你还有没有点骨气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啊?”
小闺女闻言也抬头瞪着她爹吼道“俺才不跟那个畜牲!就是它把俺按在茅厕里一直欺负俺。我不让它碰,它就恶狠狠的说要把我丢茅坑里淹死俺。呜呜…”几句话牵动了她的伤心处,长的娇俏可人的小妹又趴在被子上失声痛哭。
“哎呀,俺就是来和你们说这事儿的,秀荣你先别急哈。今儿和明天你们娘三个把能收拾带走的东西都收拾一下,等后天事儿过了,咱们就逃荒去。”
“你到底想干啥呀?!”秀荣急的不行“你快和俺说说。她爹你要是有个好歹,俺们娘三个以后可咋活呀?”
“俺还能干啥?为你们娘三个报仇呗。嫌我窝囊的也是你,怕我出个啥事也是你,你让俺咋办呐?”掌柜一脸难色,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秀荣俺跟你说哈,事儿是这样…”
鬼子来提亲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福顺酒楼门口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迎亲场面。
周边的街坊都站在自家门口或者窗边窃窃私语,对福顺酒楼老板的做法嗤之以鼻,个个都是满脸的鄙夷之色。
掌柜的自然也看出了街坊们的态度,但他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大声地对他们说道“今儿俺家办喜事,皇军来的人可多,你们要是不想惹祸上身的话,最好今儿都去别家亲戚躲躲。有不害怕的就权当我放了个屁!”说罢他又春风满面地忙着张罗客人去了。
面对掌柜的好心提醒,非但没有人听他的,有些人甚至还嘲笑出声“你以为俺们都跟你似的窝囊到家了,还上赶着把闺女送给鬼子糟蹋。”但说归说,他们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关门闭户,躲在自己家里不敢出门。
到了下晌午,龟田队长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群鬼子,来到福顺酒楼迎亲。那狗翻译为了巴结龟田,也不知道从哪弄了一朵大红花给他系在身上。打眼一看,那狗模狗样的龟田竟还有了那么一丝新郎官的味儿。
龟田虽然不是驻扎在这里的日本驻地高级官员,但他有一个颇有权势的舅舅指挥官。所以来巴结喝它喜酒的人着实来了不少。
掌柜弯腰哈背笑脸相迎着来的一批又一批鬼子。嘴里却暗骂道“来吧,来的越多越好!今儿俺就让你们这群畜牲统统有来无回!”
两层楼的酒楼整整坐了18桌席面。娘家的席面仅有一桌,是老刘家几个叔伯辈的长辈来送亲。其余的17桌满满当当坐的都是日本人。
此时的厨房里烟熏火燎,夹杂着各色菜肴的香味。正在做菜的典山满头大汗,忙的不可开交。几个打下手的也忙的脚不沾地团团打转。掌柜本人更是忙的亲自挨桌去添酒敬酒。
待他敬酒到了龟田这一桌时,其中一个日本军官用生硬的汉语对掌柜说道“花姑娘的新娘子在哪里?出来给我们看看滴。”
掌柜的连忙陪笑道“这位长官不好意思哈,俺们这嫁闺女有规矩,新娘子没过门以前是不能见客的。还望长官多多包涵。”
“你们中国的臭规矩真多,我今天一定要见到花姑娘。看看她长得有多美,让龟田君都想独占。”军官站起身一脸不悦地说道。
翻译官见状连忙附在龟田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龟田长官,井下君一向同你不合,他这会儿怕是想要故意刁难你,让你下不来台呀。”
龟田眉头微皱,不紧不慢的发话道“井下君,你是来喝喜酒还是来找麻烦滴?刘桑想按着他们的规矩嫁闺女是我同意滴,由不得你在这放肆!”
井下还想开口再说点什么,立马有劝架的两人嘻嘻哈哈地站起身来,按着井下坐下继续喝酒吃菜。
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的掌柜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要知道他闺女可是啥也没准备就等着跑路了。这时候要是把她叫出来那可不就露馅了么?
掌柜平顺了一下刚才因紧张而错乱的呼吸,又殷勤地上前倒酒敬酒。
酒过三巡,菜也吃了大半儿。客人们都有了几分醺醺醉意。还有几位带着日本女人来坐席的鬼子,也被大家伙起哄,让他们的女人出来跳舞助兴。
几位身着日本和服的女人在大厅中央翩翩起舞,围观的众人不时的发出起哄尖叫的声音。
而娘家那桌客人不知道啥时候已经悄悄退场,分散在门口,前厅等各个进出口或坐或站地在休息。
身着长衫的老乞丐跟掌柜一起来到大门口,朝这里站岗的鬼子兵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军爷,龟田长官叫你们也进去吃点喝点,咱们一会儿就要送亲走了。”
两位鬼子士兵不疑有他,跟在老乞丐身后便进了前厅吃喝起来。
酒楼里鬼子们的喧闹声越来越小,老多人都醉的一塌糊涂地趴在桌上。只有二楼军官那桌还有几个清醒点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