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大张伟出生在北京南城的大杂院儿里。他爸张二柱是国营制造厂的职工,一家人住10平米不到的平房。三岁时,大张伟就展现出了惊人的歌唱天赋,凡是电视上播过的曲目,他听一遍就能唱。
眼看儿子这么有天赋,当爸妈的几乎是倾家荡产支持他的歌唱事业。每天下班去夜市摊煎饼、卖馄饨,熬到夜里两三点,就为了给大张伟买音乐设备。搞艺术这件事本就不是平常家庭消费得起的,一个音响七八千,出国一次三四千,每隔一段时间,家底儿就要被掏空一次。但做父母的毫无怨言。有一次出摊儿,他爸一不留神把脚摔坏了,手里端的那盆鸡蛋却是一个没碎。
更不幸的是,上中学后,又怂又软的大张伟连生命中最后一点荣光也没保住。原本他以特长生身份被保送到一所重点中学面试,哪想这孩子提前倒嗓,甜美的童声毁于一旦,最后只能去普通中学,连个领唱都没混上。
人生多岐路,一步一个坑。步入青春期的大张伟长相平平,不像日后那般巧舌如簧,一万次鼓起勇气想当英雄结果证明那都是充大个儿逞强。
不幸中的万幸,美声没了,大张伟对音乐的理解能力依旧远超同龄人。当崔健、唐朝和黑豹的嘶吼激荡着北京市民子弟的心胸时,他不但成为了其中一份子,还果决地抄起吉他,开始默默写歌。
在扒和弦的日子里,他才知道原来有的歌还能那么唱,并不是帅的、正经的、权威的东西才是颠簸不破的真理。为了把钱攒下来买打口碟,大张伟可以一中午一中午地吃五毛钱的干脆面,在笔记本上抄满各种旋律和歌词,连写作文都是重金属和朋克的味道。
他离一个受人追捧的三好少年越来越远。
尽管多年以后,大老师成了一名以跳健美操著称的洗脑歌手,但他那颗摇滚的心始终未曾暗灭。拿他自己话说,是摇滚乐塑造了他看世界的目光。
一天路上,大张伟骑着单车戴着耳机听到美国朋克GreenDay的一首歌,当时两腿就蹬不动了,好几个红绿灯闪换都没反应过来。
一天,“麦田守望者”吉他手大乐正巧去喝豆汁儿,隔着一条街听见大张伟他们排练,顺着声音找到他们家,一听几个孩子像那么回事儿啊,回头就把他们介绍给了忙蜂酒吧。当时忙蜂聚集了北京大半个地下滚圈儿的人,崔健、丁武和窦唯都常客。
首演那天夜里,付翀见到大张伟、王文博和郭阳三个孩子一脸不放心。虽说是暖场,就怕他们没真东西,别上去唱两句就断了,就问大张伟:“你们有自己的歌吗?”大张伟说有,六七首呢。付翀心说那也能撑半个小时,没想到大张伟当时一首歌就一分多钟,呼呼啦啦就唱完了。
别看歌短,旋律一出来,在座的都惊了。据说那天丁武、窦唯也在,完全没想到一个14岁的孩子能写出那样有力的东西。付翀一听,当场就觉得有戏。那时他在大紧宋柯的公司上班,回公司找到了宋柯。
宋柯听完大张伟的歌,异常激动,赞不绝口。可他又有点犹豫,虽然大张伟才气逼人,但卖不卖得动就得两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