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绛先生在九十二岁高龄时写本书叫 《我们仨》。
在这本书里,杨绛先先用温婉的文字平静地述叙人世间的离情:我抚摸着走过的驿道,一步步都是离情。全书分三部分,第一部分讲我们俩老了。第二部分写我们仨散了。第三部分写我一人思念我们仨曾经的背影。杨绛先生说:“人间不会有单纯的快乐,快乐总是夹杂着烦恼和忧虑,人间也没有永远。”钱钟书先生的《围城》里有一句相似的话:“永远快乐”这句话渺茫得不能实现,并且荒谬得不能成立。快乐决不会永久,我们说永久的快乐,正像说四方的圆形,静止的动作同样地自相矛盾。
一个家,三个人,一生相依相守,英国求学,漂泊,战争,分离,动乱,贫困。小家在中国近代百年历史中飘摇,每一次的社会动荡都会在这个小家激起涟漪。朴素的小家,与人无争,与世无求,只求相守在一起,相聚在一起,各自做着力所能及的事,原来学者之家,理想就是这样简约平淡。
写这部书的时侯钱钟书先生己离她而去,他们的爱女钱瑗也先离他们而去,面对亲人的相继离去,杨绛先生没有哭,也没有哀歌,她选择了用文字去表达。她说:“我和谁都不争,我和谁争都不屑。简朴的生活,高贵的灵魂是人生的至高境界。”
2016年杨绛先生离开,书中的“我们仨”终于在另一个世界相聚。我不知如何用自己苍白的语言评价这本书,借用苏轼的一句词就是: 人生如梦。
钱钟书先生说许多东西只有闭上眼睛才能看得到,比如梦。
《我们仨》有一场揪心的万里长梦,在梦里杨绛先生和钱钟书先生,钱瑗在古驿道相遇,古驿道就是一条人生路,在这条古驿道上,杨绛目送钱钟书一程又程,直到钱先生的小舟消失在浩渺烟波中,梦醒,缘灭。
去年,父亲病重。有一晚母亲做了个梦,梦见父亲走到床前对她说你好好活着,我要走了。母亲说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母亲大惊,梦醒,看看父亲还睡在床上,才料到是一个梦。一月后,父亲果真走了。母亲说人这辈子就像一场梦。
杨绛先生写道: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先生用文字怀念亲人的背影。
四
美国第41任总统老布什是一个传奇人物。
1941年珍珠港被偷袭,美国人认为受到奇耻大辱,青年纷纷参战,包括时年20岁的老布什,他如愿以偿加入海军,担任太平洋舰队鱼雷轰炸机驾驶员。 1944年9月2日布什驾驶的战机在太平洋上空被击中,驾驶舱里充满硝烟,战机摇摇欲坠,布什跟机组人员一起跳伞,坠海后战友们被海浪吞没,老布什孤独地在大海上飘泊了三四个小时,他不停地祈祷,一艘美军潜艇奇迹般地发现他。
“欢迎登舰,先生!”一名二等兵对登上潜艇的布什问好。
“很高兴登舰”未来的美国第41任总统回答。
布什的8位战友显然没有他这么好运,他们遭到日军俘虏,并被日军处决。
2018年美国前总统老布什离开了这个世界,通过小布什的悼词我们才知道老布什做为一个普通人的温情一面。
小布什回忆说老布什夫妇一生最大的伤痛是三岁夭折的女儿罗宾,他们从未忘记女儿罗宾,日日为她祈祷,并相信一定能够见到他们深爱的小罗宾。
在此之前,人们习惯的认为布什是一名英勇的军人,美国情报局局长,美国总统,90岁高龄时以跳伞的方式纪念自己生日的硬汉,鲜有人知道柔情的一面,作为一名父亲他挚爱所有的孩子,永远怀念小天使般的罗宾。
小布什在悼词中说道:“您是伟大,高尚的人,是最棒的父亲,虽然悲伤,但让我们微笑告别,您将再次抱起罗宾,牵起妈妈的手。” 老布什夫妇用一生的时间怀念小罗宾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