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少女》拍摄于1994年,这是挂着上海电影制片厂厂标的一部公映影片。
影片的编剧里,有上影厂的导演武珍年,曾经是谢晋导演的电影《高山下的花环》的副导演,可以看出,这样的剧本带有一定程度上的上影厂的痕迹。
但是,奇怪的是,上影厂并没有用它的明快的更接近于好莱坞电影的风格,同化掉第六代导演,上影厂在谢晋之后,日益丧失了自己的电影传统。
后来不可思议的是,第六代导演还是被上海电影搜罗进去,从而进一步削弱了上影的影像传统。
比如,一直难以找到自己安身立命之所的贾樟柯,后来拍摄的影片一直有上影厂的投入支持,但贾樟柯的风格恰恰与上影的传统南辕北辙。
所以,上影厂在抛弃自己传统之后,也在中国电影界的影响力日益式微。
娄烨身为上海人,又在上海美影厂呆过一段时间,本来有希望成为上影风格的一个传承者,但是,事实上娄烨却完全没有融入到上影的传统。
《危情少女》这样的电影,今天看来在当年的娱乐片大潮中涌现出来的一部惊悚片来说,资质也相当的平平。
影片把情节放置在一个大宅之中,雷电交加、阴风飒飒、鬼影幢幢,再配以幻觉连连、神秘*手、血流成河,基本是中国恐怖片在严禁出现真“鬼”之后不得不退居其次的标配式设定。这样的电影里出现的“鬼影”,无非是两个可能,一个是幻觉中“鬼”,一个是装扮的“鬼”。中国恐怖片为什么遭人诟病,根本原因就是不能出现“鬼”,限制了“鬼”片的想象力,只能生拉硬扯地打擦边球。
问题是,《危情少女》像中国电影最通行的毛病一样,设置了一组人物,却不敢把人物放在矛盾冲突的中心来表现,所有的人物,处于一个空间中,都缺乏互动与交流。因为我们现实生活中,当一个人处于一个环境中,必然要与周边的环境与人物产生互动效应,从而使每一个人的性格都能够凸现出来,但《危情少女》里,恰恰让我们看到,它设置的人物,都仅仅有皮毛的接触,而没有心灵的撞击,人物都像被编导保护着,绝不去触及心灵,从而导致里面的一组人物性格模糊,碰撞淡薄,大同小异,甚至连人物面目都难以分清。
因为没有人物的性格交待,所以这样的电影,只有人物在前台机械地动作,缓慢地行动,整个电影缺乏内在的张力,镜头松松垮垮,节奏看上去显得非常的缓慢,根本原因,就是未能够让人物的一举一动足以撑持起与环境及其他人物的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