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毛病,在娄烨的新作《风中有朵雨做的云》中也非常醒目地存在着。《风中有朵雨做的云》从微言大义来看,娄烨有着他的对社会认知的深刻性,但是转化为形象性的电影人物,就显得表现力上的欠缺。影片里在处置商人与政界人物、政界人物与出轨之妻、政界人物与女儿、政界人物的女儿与母亲、与身为亲生父亲的商人之间的关系,可以说矛盾关系相当丰富,电影里每一个人物关系组合都是矛盾重重,险象环生,能够演出一出交锋激烈、剑拔弩张的戏份,但《风中有朵雨做的云》里,并没有写出这种人物之间的微妙关系,而是把大部分叙事时间,交给了担当了解说员责任的新闻播报。而电影里的新闻,就像是对人物关系的真实图解,其实根本没有这样的能够高度吻合事实的即时播报新闻,但《风中有朵雨做的云》显然不得不通过新闻,来把事件交待清楚。
回想娄烨之前的电影,都有一个解说的角色,这都反映出娄烨电影里一直有一个薄弱环节,就是电影交待不清的地方,就通过画外音来进行交待,而没有通过情节的设置让人物自己来展现自我,这就是娄烨电影的最大的缺陷,无法通过电影本身塑造出鲜活的形象,不能借助于画外音来完成对人物的塑造。
《危情少女》里的90%的叙事时间,都放置在对大宅里的鬼影幢幢的虚张声势的营造上,到了最后五分钟的时候,电影必须解谜了,这时,就让人物一古脑地道出真相,其实这种对谜底的揭示,也相当于画外音,前面在叙事交待的时候,缺乏必要的铺垫,到结尾时必须收尾了,只好硬性地通过人物的和盘托出,来推出结尾真相。
《危情少女》正是如此。电影最后交待的谜底,其实与《风中有朵雨做的云》里的结尾是一样的。《危情少女》里处于危险情境下的“少女”,之所以一直危机四伏,是因为他的名义上的父亲,恰恰欲置她于死地。
为什么有这样一种状况?
《危情少女》交待了前因后果。少女的母亲,由家里人做主嫁给了不爱的男人,也就是少女名义上的父亲,期间,少女母亲有一个情人,与情人珠胎暗结。名义父亲对妻子的出轨,恨之入骨,百般虐待,直到将妻子逼死,一如《风中有朵雨做的云》里的唐主任知道妻子与商人有染的情况后,对妻子实施家暴,送妻子进入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