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清楚,有了吕芳给的“保命符”,再加上指点迷津的策略,他大概率不会有性命之忧了,自然会对吕芳感恩戴德。
对于冯保的“承诺”,吕芳欣慰的笑了笑,说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真到那一天,我也回不来了。”
暂且不说冯保会不会履行承诺,单从吕芳的角度来说,他也不愿意再回到这个是非之地了。
跟了嘉靖四十多年,吕芳也如履薄冰了四十多年,看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则一步三回头,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要在脑子里反复思量,时刻告诫自己要谨慎,如今能全身而退,已是最好的结局,他又何必重新卷入权力斗争之中呢。
随后,吕芳再次重申他的“要求”,并给冯保磕了头:
“你叫了我十几年的干爹,给我磕了十几年的头,今天干爹也给你磕了头。孩子们全交给你了。”
不得不说,吕芳将人性看的太透彻了——
人们敬的是他的位置,尊的是他的权力,从来不是他本身。如今没有了权力地位加持,他不再是那个居高临下,让人唯命是从的“老祖宗”了。
所以,为了让冯保能够履行承诺,帮他护住想护的人,他不惜放低姿态,给曾经的下属磕头,将恩情牌与感情牌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嘉靖的暗示与默许从吕芳与冯保的最后一次谈话,可以看出,吕芳临走前见冯保,以及把嘉靖给他的“免死金牌”留给冯保,有两个目的:
其一,保住冯保的命;
其二,为黄锦等留在宫里的人,谋条后路,求个保障。
第一点不用过多赘述了,一目了然,说说第二点。
吕芳退休,带走了杨金水,就等于护住了杨金水的命,把“免死金牌”给了冯保,也等于护住了冯保的命,而他还有一个想护的人,就是黄锦。
黄锦这个人,憨直有余,也重情重义,唯独心计手段不够。
嘉靖活着的时候,黄锦大概率不会出什么问题,可一旦嘉靖没了,黄锦何去何从是个问题,能否像他一样平安退休,吕芳也不确定。
为了给黄锦多谋一道保障,吕芳用“免死金牌”为交易筹码,换得冯保的保证——护住他想护的人。
毕竟,只要冯保能挺过这个坎,未来下两任皇帝掌权时,冯保都是司礼监的第一人,到那时,黄锦的后半生也就基本无忧了。
此外还有一点,吕芳见冯保一事,其实有嘉靖的暗示和默许。
为何这样说?
答案就在嘉靖给吕芳的那张“免死金牌”里。
嘉靖为啥不给吕芳写个手谕,非要给吕芳一张“符”?
不是为了故弄玄虚,也不是所谓的信仰所致,而是明晃晃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