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田纳特饰演的魔鬼克劳利是一个迷人的摇滚明星,穿着全黑,开快车,大摇大摆,一身反骨,痞气十足。活脱脱一个西方“流氓”。
但这个服务于撒旦的魔鬼“堕天使”,却幽幽吐出一句真言:“又不是我自己要堕天的,我只是交友不慎。”
地狱的底层公务员“魔鬼”,和人间的“小混混”一样,都没多高的思想觉悟,也对自己的命运没什么选择权。
只是在生存本能的驱使下随波逐流,不知不觉就活成了别人眼中“流氓”的样子。
《八佰》中的刀子也一样,有“沙坪坝小栗旬”之称的李九霄写的人物小传,再次印证了这一点。
“本人李飞,生于巴蜀,1909年宣统元年,属鸡。父从木匠,长兄年长5岁,传承手艺过活。”
这个角色定位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手艺人”家庭出身。
少年时来到繁华热闹的“十里洋场”,他凭借自己的天赋,闯出一条与众不同的生存之路。
“好在老天爷赏我一双宝腿,再凭借着拼命敢*精神,很快被商会看中,并顺利加入。从16岁出来打拼到24代觉字辈十三堂弟子,仅仅7年。江湖上获名‘刀子’,做起事来像把刀子一样忠勇,稳准狠!大哥替我消灾,我为大哥卖命!”
他最初很麻木,也很自私。
“对于四行仓库中日交战,我并未觉得天要塌下来了,不得了的啦,他们小日本还是要放屁吃饭的嘛!只要不搅和到我们商会地盘就行,该管的就得干,不该想的干了也白干,比如蓉姐以及她的赌场是我操心的。”
电影中对刀子这种初始心态,也曾用寥寥几个镜头刻画。
“蓉姐,日本人要开打了。说三个小时,就要拿下前面仓库,就刚刚,我看到天上飞的,是洋人的怪物;河上开的,是日本人的船。看来天下不太平了。姐,看来赌场也开不久了,你看你是不是想一下,有没有啥子办法应对?”
“这些事情就不要你操心,把我赌场管好就行了。你不要乱来哈!”
面对日本人放的毒气弹,他第一时间关闭赌场大门,对门外呼喊求助的恐慌的百姓视若无睹。
面对渴望涌入租界,越来越多的难民,他也是冷眼旁观,在“天堂”的门口扮演一个冷血魔鬼般的守卫。当兵的不能进租界,没得商量!
但最后他却主动请愿,冒着日军的枪林弹雨给四行仓库孤军送电话线,被一枪爆头,倒在血泊里。
根据当时的历史资料记录,何香凝(姚晨饰演)、聂耳、田汉都去了,就在相隔53米的苏州河南岸关注这场战争。
当年的知识分子(教授)、小地痞流氓(刀子)、童子军(杨慧敏)、赌场老板(蓉姐),都在接受这场战争的感染和催动,只是程度各异。
“民众的抗战热情从来没有这么高过,10月29号,日军的进攻最猛烈,当时记载上,集中了老百姓有三万多人,在岸边上举着大黑板,示意仓库里的士兵,日本人从这边来了,那边来了。”
刀子这个被主流价值排斥的“魔鬼”,因为一念之差,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彻底蜕变为值得被铭记的“英雄”。
这个守在天堂门口的“优雅”魔鬼,最后选择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献祭对面那个即将倾覆的地狱。
委身于社会灰色地带,却有一颗赤诚的爱国之心。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像魔鬼克劳利一样拥有自己的“死党拉斐尔”,就独自去了天堂。
是的,他一定会去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