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岛海洋科技馆一楼“梦幻水母宫”展出的水母。
文/图 半岛全媒体记者 毛梓权
提起水母,大部分人首先想到的就是餐桌上的海蜇,而很多人可能不知道,水母距今已有6.5亿年历史,是比恐龙更早出现在地球上的物种。如今,正是水母这种奇妙生物,帮青岛海产博物馆捧回2021年度山东省海洋科技创新奖一等奖。
这次,青岛海产博物馆(青岛海洋科技馆)的获奖项目是“水母种质保存、繁养技术创新与应用”,这是他们14年来持续开展水母科研科普研究,推动保护海洋生物多样性的一份优秀答卷。
>>>艳惊游客
常年展示水母20种
进入青岛海洋科技馆一楼,就是满眼蓝色的“梦幻水母宫”……青岛海洋科技馆、青岛水族馆业务部主任王玮告诉半岛全媒体记者,这个集水母种质保存、研究和展示为一体的水母馆,保存有世界各地水母活体种质资源30余种,常年展示水母20种,居国内行业领先地位。
展区里的水母大小不一,形态各异,婀娜多姿,晶莹剔透,在灯光映照下让游客惊叹不已。馆内最大水母是褐黄金黄水母,它是种喜欢冷水的大型水母,有32条辐射对称的触手；馆内最小水母是四枝管水母,它是由馆内专家带队采集并繁育成功的……
2007年5月8日,是青岛海洋科技馆、青岛水族馆建馆75周年庆典,大陆地区第一座专业水母展馆——梦幻水母宫,在青岛水族馆一楼正式对外开放。当时,梦幻水母宫主要分为水母展示区和虚拟体验区两部分,集中展示海月水母、金黄类水母等十余种、上千只珍稀水母,许多种类是在国内首次登场亮相。问题也随之而来:水母理论寿命只有一年,而且幼体时期并不能进行展示,也就是说,一只水母的正常展示时间只有3～6个月。
>>>自采水母
岸边看看就知有无
问题亟待解决,王玮专程去日本加茂水族馆取经,得知对方有很多水母种类是自行采集。王玮回到青岛,当时还没有专用水母采集船,一行人就在一处码头放下浮游生物网,把网拎上来放到烧杯里一看,“哟,真有水母”。虽然这次采集的水母很小,但是对科研来说,至少表明在近海码头可以捕获水母。
在浮山湾、汇泉湾、八大峡码头、唐岛湾、薛家岛、红岛码头、田横岛……王玮和团队成员都采集到了水母,足迹踏遍青岛各码头和湾口。“青岛海域分布着60余种水母,在夏季天气条件好的时候,我们一个周会出海两次进行采集,收获的水母小的直径2～3毫米、大的直径60～70厘米。”经过多年“海捕”,王玮团队成员个个练就火眼金睛,“水母并不是每次都可以采集到。我们团队经过这么多年的出海采集经验,现在站在岸边看着海面上波光粼粼的,就知道是不是有水母。”
>>>繁殖保种
确定身份分缸饲养
想要保持展示的水母品种数量,就必须对采集的野生水母进行人工饲养和人工繁育。
人工饲养繁育如何进行?王玮带记者来到青岛海洋科技馆二楼实验室,一列4台恒温培养箱排放在墙边,占据整个房间的近一半空间。
在实验桌上,杨翠华正在观察水母碟状体生长情况,她是项目主要研究人员之一,“这十几年的水母采集,让我们遇到了很多新品种和新发现。比如,棍螅水母、瘤手水母和多管水母。”
2007年,青岛海洋科技馆建立面积200平方米的水母繁殖实验室。采集回来的水母首先进行种类鉴定,通过形态学和分子生物学相结合的方式,确定身份并纳入“族谱”。有了身份的水母,会按照种类和个头大小,分别放入不同的缸内饲养繁殖。
>>>品种改良
让水母又大又漂亮
对于水母种质保存来讲,最重要的是获得水螅体。“可以说,只要拥有了水螅体水母,就可以得到长期保存。而获得水母的控制条件,是获得水螅体最重要的环节。”杨翠华介绍,“控制条件就是达到一定条件水母才会听人类的话。温度、光照、水流、盐度、饵料、附着物还有很多因素都是控制条件。”
团队通过进行杂交,得到又大又漂亮的水母品种。自2017年起,青岛海洋科技馆联合中科院海洋所研发转基因水母,使水母能发出荧光,该项实验目前还在进行中。
在展览展示方面,项目还有发明专利。“因为水母90%以上都是水,难以制作成传统的动物标本。”杨翠华说,“你想象一下,把水母放进果冻里……用凝胶方式制作标本,水母不会褪色,隔绝了空气也就不用担心标本缩水变形。”
>>>科技普及
未来要淡水中养殖
现在的项目组,在水母的保种和繁育研究工作中,采集到青岛海域野生水母24种共2万余只,其中蝶水母和辐状枝手水母为青岛首次发现；实现梅氏枝手水母、真瘤水母、笔螅水母等13种水母从野外采集到自主繁育的转变,填补国内水族馆水母人工饲养繁殖的空白；改造水母养殖设备和水循环系统,展示周期由最初的3个月延长至24个月,馆内展示水母的95%实现自主繁殖和培养。
未来,杨翠华想将水母淡水化养殖落地,这样可以更好地做科普,让孩子像养金鱼一样养水母,把这样带有远古生命密码的水母变成宠物,深入普通家庭当中。
■花絮 水母也会“挑食” 不可口宁愿饿死
水母怎么“吃饭”?杨翠华带记者来到一间潺潺水声与机器嗡嗡声交杂的小房。房间里比较潮湿,上方安装的简易LED电灯照射着下面的水缸。这几个水缸,就是下面一楼展示厅的水母展示缸,科研人员从这里给饲养的水母投喂食物。
这时,陈华增来给水母喂食,他是课题研究中负责水母饵料环节的负责人。投喂工具是一根一米多长的管子,手持的一端有一个胶皮气囊,捏一下这里,水母的饵料就从杯中吸入管子。“这投喂的管子前头质地比较柔软,主要是因为在投喂的时候,有时候需要将水母翻个个,直接把饵料施放在触手的位置。要是硬质的材料,难免对柔软的水母造成伤害。”陈华增介绍,在投喂之后,观众就可以看到,水母的触手上“粘上”红色粉末。在展的几个不同品种的水母,需要投喂的饵料也不尽相同,有的投喂需要用投喂管这样的工具,有的直接将饵料倒入水中就行了。
陈华增介绍,水母和人一样,有各自的口味偏好,有喜欢吃鱼的,也有喜欢吃虾的,也有一些就要吃水母。“有的水母很有个性,要是没有喜欢的食物,饿死也不吃别的。而水母的饵料实则很多,除了常用的糠虾和丰年虫,我们也会自己调配鱼泥进行混合搭配。”
团队成员张安琪很喜欢外出采集,也喜欢养各种海洋生物,突然有一天,她在养贻贝的缸里面发现了水母。这怎么可能呢?只有水螅体才可能“长”出水母,张安琪就在缸里找水螅体,翻遍整个缸也没找到,“但是这个缸里还是不停地生长出水母。”她把水母养大确认品种之后,经查阅资料发现,这种水母的水螅体就是长在活体贻贝的体腔内。在贻贝张开的时候,通过手电筒的照射就可以看到,水螅体在贻贝体腔里生存,这也算是保种的一种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