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夜辰·河南郑州
编辑/渝夫·天津河东
【渝言不止】
正人先正己,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怎么正己?是自觉内省、严格修行,还是做表面文章、做给别人看?
选择前者,就是选择既渡己又渡人的圣贤之道;选择后者,就是选择成为一个为活而活的凡夫俗子。
作何选择,似乎都与高尚或卑鄙无关。
【原文】
季康子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
【翻译】
杨伯峻——季康子向孔子问政治。孔子答道:“政字的意思就是端正。您自己带头端正,谁敢不端正呢?”
李泽厚——季康子问孔子如何搞政治?孔子说:“政治就是端正。你率先端正自己,谁敢不端正?”
钱穆——季康子以为政之道问孔子。孔子对道:“政只是正的意义。你若把正道来率先领导,在下的又谁敢不正呀?”
【夜辰心得】
季康子,鲁国的权臣,把持朝政,孔子周游列国穷途之时,他将其迎回鲁,经常请教政事。
前面子张问政,夫子回答“居之不倦,行之以忠”。这里季康子问政,夫子回答,“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因人以对,因材施教,这是活灵活现的马克思主义,不僵化,不教条,不搞本本主义。
政,源于正。那何谓“正”?说点古义,玄乎些的。正,本义为征行、征伐,是“征”的古字。而征伐的目的就是有所平定、有所纠正,引申为平定、匡正义。《说文》曰:“正,是也。从止,一以止。凡正之属皆从正。”有人说,一,乃万物始,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化成万物。一以止,是指守于一,守于道,不偏不倚,这才是正。一阐释,立马觉得博大精深。
复杂的研究,简单的把握。“正”,就是端正、正直、正义、正气。夫子如此作答,实乃良苦用心,意在告诉季康子,要行正道,僭越的事不要干。“子帅以正,孰敢不正”,你正了,别人谁敢不正。虽然后半句没说,可也已明示,你不正了,别人谁还会正。
《朱注》:“范氏曰:‘未有己不正而能正人者。’胡氏曰:‘鲁自中叶,政由大夫,家臣效尤,据邑背叛,不正甚矣。故孔子以是告之,欲康子以正自克,而改三家之故。惜乎康子之溺于利欲而不能也。’”
这也是那个时代的真实写照,季康子不正,把持朝政,结果底下的家臣也争相效仿,你可以这么干,我当然也可以这么干,结果就引发一起起或明或暗的背叛与谋反。古人还“惜乎康子”,想想有啥惜的,一个人把持朝政的*野心和大权在握、呼风唤雨的快感,岂能被老夫子一句话点醒感化。脱缰的野马怎么可能被蚂蚁拦下?
咱不为古人惜了,说点现实的。正什么?按顺序说,就是正己、正人、正国,修正自己、校正他人、规正国家。这一般指的是统治者,先正自己,再正大臣,最后正百姓、正国家。按内容说,在内则是正心、正念,在外则是正名、正礼。怎么正?我觉得就是夫子说的“克己复礼”,具体点就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知易行难。回到根上,这里的逻辑是:想要为好政,先要正自己,而正自己的前提是“想”,可统治者想的只是把国家搞正,把臣子搞正,把百姓搞正,自己想要的则是无拘无束、为所欲为,又是克己,又是勿视勿听勿言勿动,这谁受得了,明显违背初衷和本性。
所以,夫子的作答,虽是真理,却根本不适用,想搞正别人,结果搞到自己头上来了,这就是矛盾所在。夫子行的是王道,正己以称王;可季康子寻的是霸道,用权术称霸。
放在我们自己身上,想要修身也好、修道也罢,首先得把“想”的本质想明白,到底是要把自己修好,还是想要把别人眼中的自己修好,这个差别很关键。
【作者简介】夜辰,本名张烨琛,“80后”,生于鹿城,军装在身,奔走四方;以劳作砺志,以读书修行,以文章会友,涵养心智,求索人生,现已出版多部个人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