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赋》描写长安的奢华无度,《东京赋》描写洛阳的俭约之德、礼仪之盛,以为对比;歌颂东汉,是要统治者汲取西汉的教训,悔而改之。这两篇赋的体制比班固的赋更宏大、更细致、更有特色。除了像它以前的事类赋一样,铺写东西南北所有以及宫室、动植物等等外,还写了许多民情风俗。《西京赋》写商贾、游侠、骑士、辩论之士以及角抵百戏杂技幻术等,《东京赋》写驱逐疫鬼的大傩(nuó)、方相等,都有极其生动、具体、绘声绘色的描写。所以,祢(mí)衡吊张衡文称其“下笔绣辞,扬手文飞”。长篇汉赋发展到张衡,已达极至。
《二京赋》突出地表现出驰骋想象、体物抒情、铺张扬厉、极尽夸张之能事的特点,篇幅更长,辞藻更华美,内容也更丰富。如《东京赋》中描写洛阳的宫殿、飞阁、楼榭、湖苑的壮丽宏伟,气魄浩大,真是江山雄峻,城市繁荣,商业发达,物产丰饶,十步一楼,五步一阁,宫阙巍峨,服饰奢丽,湖光山色,奇树异果,描写出极尽奢华艳绝巧夺天工的图景。描写宫殿楼台游苑湖山的富丽堂皇、绝妙幽深、动中有静、静中有动、有点有面、有声有色,竟是一幅全景式的丹青长卷。写景状物,栩栩如生,飞鸟鸣泉,跃然纸上。且聚散有致,层次鲜明,语言清新,言简意赅,显示出艺术技巧上很高的成就。从这些描写里,既可以看出汉代都城和宫廷建筑艺术已达到很高水平,也客观地反映了汉帝国经过长久的统治,物质生产进一步发展所造成的那种物力的富裕和国力的强大。再如《西京赋》中关于“角抵百戏”的描写,写天子观看演出的情景,生动地描述记载了汉代的杂技艺术已发展到很高水平,节目精彩,千变万化。
张衡所作《二京赋》,在颂扬汉朝国势隆盛社会繁荣的同时,文词中含着浓厚的“恤民”气息。他仗义执言,指责官僚豪绅们的昏庸腐朽,揭示黎民百姓的痛苦和仇恨。他的赋讽谏的是奢侈淫逸,寓意应节之以礼。听其言而观其行,张衡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表明了是一个知行合一的人。《二京赋》是运用文学手法的社会剖析,其中有政治方面的讽谏,社会事物的描述,历史的反思,哲理的寓含,感情的抒发,意境的想象,诸景毕现,文思泉涌,洋洋洒洒,蔚为大观。《二京赋》的传播,使张衡名声大振。除了它文字典雅,取材翔实,更由于它改变了辞赋专一阿谀颂德的陋习,开一代新风。后被南朝萧梁昭明太子萧统收入《文选》。
张衡还留下不少诗歌作品,最为后人称道的是《四愁诗》,其中“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被后人广为传颂。
张衡不仅文学成就出色,在史学上也有所建树。早在汉安帝永初年间,谒者仆射刘珍、校书郎刘騊駼(táotú)等人在东观从事著作,撰写《东观汉记》的时候,曾向皇帝提议请张衡参与其中。不过很不幸的是,刘珍等人不久后就病死了,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张衡对此深感遗憾,一直想有机会了能够完成《东观汉记》的撰写。后来张衡在担任侍中的时候就向皇帝提出请求,到东观之中去编撰史书。在任内,他向皇帝上书,指出司马迁、班固等人著作中的缺憾和不足,还对一些具体史事的撰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不过,很遗憾的是,张衡的这些著述后来都没有能够流传下来。
张衡对儒家经典也有很深的造诣,他曾经写有《周官训诂》一书,还打算写一本研究《周易》的著作,不过最终没有能够完成。《后汉书·张衡传》记载张衡的作品为:“所著诗、赋、铭、七言、《灵宪》、《应间》、《七辩》、《巡诰》、《悬图》凡三十二篇。”(《后汉书》第1940页)后人将张衡的作品编辑为《张衡集》,在唐宋以后逐渐散佚。从明代,人们开始辑佚整理张衡的作品。清人严可均的《全汉文》中搜集张衡文章三十八篇,当代人逯钦立搜集了张衡的诗歌作品。
[1] 《隋书》所记载的这一年代肯定是错误的,因为张衡早在公元139年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