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颜神集可热闹,我不关心别的,只是到了卖炮仗的地方便挪不动步,爷爷不给我买了,我是不会走的。那些卖炮仗的都是远道来的,马车拉着几个木箱,那些木箱显然都是日常存衣服的家具。之所以用木箱盛炮仗,就是怕有火星落进去,点燃了炮仗,那样就有危险了。
他们隔一会儿,就从木箱里小心地取出来一挂鞭,用竹竿挑得老高,那芯子很急,响得更脆,近了感觉耳朵都被震聋了。
十几套马车排成一队,你放完了,我放,互相较劲,比着谁家的鞭更响。
爷爷不给我买多,就那么一小串,有两百头,用白色的粗纸包着,我很满足,便高兴了。
那种二踢脚,我很喜欢,觉得放那种炮仗就特别有胆量,还有窜天猴,一点上,“嗖”地一声,便穿入云霄去了。
爷爷说,家里不能放那种炮仗,我们家里,户户都是草屋,炮仗皮会带着火星落在屋上。
买了那挂鞭,我便不撒手了,一直提着,直到回家,放在我认为合适的地方。
至到年夜,燃放炮仗的时候,我和爷爷便有了争执。我要拆开了,一个一个地放,爷爷则想挑起来一次性放了。最后,我和爷爷都妥协了,把那挂鞭拆开了,拆下来一半,我一个一个地放,余下的半截挑起来放了。
只是觉得挑起来放太可惜了,一下子就没了。
那时,我特别盼年,每天都要问奶奶几次哪天是年,我对年有着无比的期盼,但又不知道期盼着什么。
期盼着我那好吃的水饺?期盼着那串炮仗?期盼着有一双新鞋?。。。。。。
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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