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子弟江湖老,红粉佳人两鬓斑。英雄末路,美人迟暮,总不免让人扼腕叹息。
公元102年,一位七十一岁的老人告别西域,启程向东。他此行的目的地是帝都雒阳(今洛阳)。别梦依稀,他离开京师已经三十一年了。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故国之思,未曾一日忘怀。少壮离家,年老得归。经过旅途颠簸,他终于回到了雒阳。皇帝的接见和赏赐,让他暂时忘记了胸胁之疾带来的疼痛。不料,回到家中,他的病情开始加剧,一个月后,就病死在家中。
班超画像
这位老者的名字叫班超,东汉扶风平陵(今陕西咸阳)人。他在西域纵横三十一年,一生颇具传奇色彩。
儒学世家班超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他父亲班彪,是两汉之际著名的史学家、文学家。西汉末年,班彪为躲避战乱来到凉州,做了割据军阀窦融的幕僚。值此中原板荡、群雄逐鹿之际,班彪以其对历史的敏感,洞察到了天命所在,故而力劝窦融归顺光武帝刘秀。从表面上看,班彪可以算是襄赞帝业之功臣。从实际效应来看,他是帮窦融进行了一次成功的政治投机。
位列光武帝云台三十二将之一的窦融
此后,班氏一家在政治上的浮沉就和窦氏集团密切相关。班彪的儿子也就是班超的哥哥、《汉书》的作者班固,曾跟随窦融的曾孙、大将军窦宪出征匈奴,燕然勒铭。功业文章,传之后世。
班固所撰《封燕然山铭》石刻拓本
后来,汉和帝同宦官郑众密谋,以谋反罪将窦宪的势力连根拔除。在政治清算的过程中,班固也受到牵连,死于狱中。班超的胞妹班昭,是古代少见的才女。班固下狱身死,没能完成《汉书》,是班昭凭借自己的家学底子完成了续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