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上过学的人应该都还记得初中语文课中有一篇文章------《唐雎不辱使命》,在这篇文章中,面对秦王,唐雎有礼有节,面对残暴的秦王以“布衣之怒”回击秦王的“天子之怒”,唐雎跟秦王说完“布衣之怒”后“挺剑而起”,秦王立马就软了,长跪而谢之说:“先生坐!何至于此!”被人恐吓一下就服软了,这根本不符合嬴政的性格。由此观之,《唐雎不辱使命》不仅违背了历史的真实,作为文学作品,也违背了生活的真实;其文出于虚构“拟托”,而且虚构“拟托”的手法也实在算不上高明。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先来“复习”一下这篇课文:
秦王使人谓安陵君曰:“寡人欲以五百里之地易安陵,安陵君其许寡人!”安陵君曰:“大王加慧,以大易小,甚善。虽然,受地于先王,愿终守之,弗敢易。”秦王不说。安陵君因使唐且使于秦。
秦王谓唐且曰:“寡人以五百里之地易安陵,安陵君不听寡人,何也?且秦灭韩亡魏,而君以五十里之地存者,以君为长者,故不错意也。今吾以十倍之地,请广于君,而君逆寡人者,轻寡人与!”唐且对曰:“否,非若是也。安陵君受地于先王而守之,虽千里不敢易也。岂直五百里哉?”
秦王怫然怒。谓唐且曰: “公亦尝闻天子之怒乎?”唐且对曰:“臣未尝闻也。”秦王曰:“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唐且曰:“大王尝闻布衣之怒乎?”秦王曰:“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头抢地尔。”唐且曰:“此庸夫之怒也。非士之怒也。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怀怒未发,休祲降于天,与臣而将四矣。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 ———今日是也!”挺剑而起。
秦王色挠,长跪而谢之,曰:“先生坐!何至于此?寡人谕矣:夫韩魏灭亡而安陵以五十里之地存者,徒以有先生也。”
这段文字到底是真实的历史还是虚构的故事?
首先,历史上的唐雎,是一位纵横捭阖巧舌如簧的策士,并不是如自己所举的专诸、聂政、要离之类的玩命角色。“伏尸二人、流血五步”的恫吓,“挺剑而起”一拼死活的架势,非唐雎一类的策士所愿为所能为。
其次,作为唐雎对手的秦王嬴政,绝不是懦弱无能易于就范的庸主,那种色厉内荏、前踞后恭的性格,和叱咤风云、一统天下的嬴政的个性特征难以吻合。《史记·刺客列传》中,面对荆轲锋利的匕首,猝然之间,秦王“乃以手共搏之”,可见其人身手矫健处变不惊,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那种“色挠,长跪而谢之”的形象,和历史上的秦王嬴政没有任何共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