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偶遇故乡之人,连着两句诗追问故乡,思乡的殷切之情溢于言表,离家久矣,家乡的人事风物都牵动人心,可急切之间,一时竟不知探问什么好。
本诗的第三句,是一个小转折,第三句逗出之前,读者绝难想到,诗人究竟想探寻什么。
“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你辞别家乡的那个时节,雕花的窗外,那一株寒梅可曾萌出花朵?
家乡风物许多,诗人仅仅挑选窗下的寒梅来询问,在诗人心中,这一株寒梅已是家乡的象征,它见证了自己家乡的山山水水,父老乡亲,也见证了诗人在家乡的无数个日夜寒暑。当诗人在异乡漂泊之时再次见到来自家乡的亲人,百感交集,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最终轻轻地问了一句,窗下的寒梅是否已经绽放。
整首诗明白如话,诗中最美丽的字眼不过就是“绮窗”,绮窗即是雕有花纹的窗户,古诗中常见,本诗中的绮窗,也成了诗人在家乡美好生活的缩影。
最后一句中,诗人下一“着”字,如此轻描淡写,仿佛生怕气重声沉冲散了冰姿玉骨的寒梅,也冲散了故乡在诗人心中的景象。
这就是王维,他用最质朴的字句,表达了最浓的乡思,所谓的诗已结而意无穷应该就是如此吧。
以上两首小诗,一个运笔从重,思乡的情如万千山岳压在心头;一个运笔从轻,家乡的千头万绪,都藏在一枝寒梅的风姿里。
最后,我们再品一首小诗。
秋思
唐 张籍
洛阳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
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
本诗起句,以秋风起兴,秋风一起木叶摇落,北雁南翔,临秋风见秋色,游子的思乡之情也由之高涨。正如王勃在《山中》所述:“长江悲己滞,万里念将归。况属高风晚,山山黄叶飞。”秋风便是这样携着乡思席卷而来。
诗人在这秋风中思乡心切,自然而然,想通过一纸书信宽慰离情。第二句中的“意万重”三个字如有千钧之力,压在每一个远游人的心间。意万重,包含了远离的苦,难归的悲,回忆的甜,牵挂的愁,想念的惜……种种况味,在诗人展开信笺的同时一涌而出。
第三、四句,写得尤具人间烟火气,想家的千言万语,在匆匆忙忙间唯恐叮咛不尽,当“信使”就要出发时,诗人又迫不及待地拆开家信,再添几笔。最后两句,将诗人的千重牵挂,万般难舍之情描摹得惟妙惟肖。这也是本首绝句最最动人的地方。
中国人有句老话:树高千尺,落叶归根。
只因故乡是一抹亮色,是童年无忧无虑的天高水远;故乡是一种味道,是绵绵悠长的巷陌炊烟;故乡是一种声音,是母亲一声声温暖的呼唤;故乡是每一位游子心中的根,是每一位游子最终的归宿。
故乡就在那里,此刻的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