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忙着,一边不时瞄一眼视镜,知道外星人随时可能露面,暗暗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即使这样,当外星人当真出现时,“我”还是大吃一惊,跳了起来。
见到它们的一瞬间,“我”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外星人被叫做“七肢桶”。他们有七根长肢,从四周向中央辐射出去,轴心处挂着一个圆桶。
他们的形体极度对称,七肢中任何一肢都可以起到腿的作用,同时任何一肢也都可以当作手臂。
如今,在“我”面前这一位用四只腿走动,另外不相连的三肢各自蜷在一侧。
七肢桶的身体周围排着一圈眼睛,共有七只,没有眼皮。
他走到进来的门口,发出一声短促的、像溅水声似的声音,接着又回到视镜里的房间中央,后面跟着另一个七肢桶。
这一系列动作中它根本没有转身。真怪,但完全符合逻辑:它身体各个方向上都有眼睛,任何方向对它来说都是“正前方”。
在军方的要求下,“我”开始走向视镜,对面的一个七肢桶作出了相同举动。
视镜里的形象清晰到让“我”有点毛骨悚然的地步,“我”甚至能看清它灰色皮肤上的纹理:一圈一圈的螺纹皱起来,像灯芯绒。
“我”回忆起此前在亚马逊河流域做实地考察时候的经验,指着自己,缓慢地说:“人类。”
接着,“我”又指向身边帮助我调试设备的军官,再次重复这个单词,说:“人类。”
然后,“我”挨个指着七肢桶,问他们:“你们是什么?”
没有反应。
“我”又试了一次,然后再试了一次。
终于,一个七肢桶用一肢指向自己,肢端四个指头紧紧并在一起,这时,他身体顶端一个褶皱的孔道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振动音。
旁边的声谱仪器产生了震动,“我”意识到他在说话!
同时,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同伴,发出了一个类似的颤音,旁边的声谱仪显示,这两个颤音一模一样。
这是不是就是七肢桶的语言里面,指代自己的声音呢?
算“我”走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