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像)
以上是诛的基本字义,现代的影视剧中,出现了两个与诛有关的词汇,比如《琅琊榜》中的“诛心”以及《让子弹飞》中出现的“*人诛心”,这两个词,虽然都有“诛心”一词根在内,但其中“诛”字的用法却不相同,由此导致“诛心”这一词根的意义也有所差别,因此,我们稍加解说如下:
“诛心”这一说法,最早的典故出自《后汉书·霍谞传》:“ 《春秋》之义,原情定过,赦事诛意,故许止虽弑君而不罪,赵盾以纵贼而见书。”意思是说:(我)听说《春秋》之义,根据案情确定罪过,宽赦事件本身而追究事件的动机。所以许止虽有弑君之罪但不追究,赵盾因纵贼而记载于史书。
注意,这里说的是“诛意”,不是“诛心”,但意义基本相通。因此,后人基本把这个典故认为是“诛心”一词的出处,我们也基本认可。
《后汉书》这个典故里又有两个《春秋》记载的典故,一个是“许止弑君”,一个是“赵盾弑君”,又要简单解释一下:
“许止弑君”的故事是这样的:许悼公生了疟疾。五月戊辰日,喝了太子许止送上的药,因药力无效而去世,许止因为不懂尝药的重要性,进药而害死了国君,所以《春秋》加“弑”字,说“许世子止弑其君买。”(《鲁昭公十九年》)表示罪许止有事君不周之过,但他是无心的,所以并不追究过错。甚至《左传》还借“君子”之口道:“尽心力以事君,舍药物可也。”意思是说只要忠心事君,即使不进汤药亦可。也就是说,史书原谅了许止弑君的事实,因为他的心里是没有*害君主的心理的,这就是“赦事诛心”的原则。
(《左传·鲁昭公十九年》)
“赵盾弑君”的故事出自《左传·宣公二年》,大意是这样的:晋国执政正卿赵盾与晋灵公不能相容。赵盾将军政大权集于一身,晋灵公荒淫无道贪图享乐。晋灵公看着自己被架空,几次欲害赵盾而未能得逞,赵盾自危,便逃亡,但是,赵盾还没有逃出晋国,赵盾的堂弟(一说堂侄)赵穿就弑*了晋灵公而迎回了赵盾。
晋国太史董狐在史书上记载:“赵盾弑其君”,并且在朝廷上公布。赵盾为自己辩驳说当时我还在外地没回来。而董狐却说道:您身为执政正卿,逃亡没逃出国境,回来了又没有讨贼,弑君的不是你又是谁?此言一出,赵盾哑然,只能叹气接受。文天祥《正气歌》里说的“在晋董狐笔”,就是指的这个董狐。
(赵穿*晋灵公)
孔子认为“赵盾弑君”是成立的,所以《春秋》只说:“晋赵盾弑其君夷皋”,算是给赵盾定了罪名,原因很简单:赵盾是国之正卿,相当于国家总理,而且凶案发生时他仍在国境之内,他应该对此事负责。再说了,赵盾回来之后并没有追究凶手赵穿,因此董狐由此而推测赵盾在心里认为晋灵公是该*的,赵穿*得对。
也就是说,既然赵盾以行动透露出了“晋灵公是该*”这种心理,那么赵盾就是弑君的凶手,这就“诛心”。
电视剧《琅琊榜》里的“诛心”和《让子弹飞》里的“*人诛心”有区别,区别在于“诛”和“心”的含义并不相同。
《琅琊榜》里的“诛心”,“诛”用诛的本义,即指责。“心”指的是“动机”;《让子弹飞》里的“诛”用的是诛的引申义:“*戮”。“心”指的是心理或精神。
(《让子弹飞》里的*人诛心)
于是我们就好理解了:所谓的“*心”(或者说“攻心”),可以了解为打垮精神,击溃心理防线,所谓的“*心(或攻心)”和“消灭肉体”相对应,字面上确实可以这么理解。所以《让子弹飞》把“*人”和“诛心”连起来用似乎并没问题,不但要消灭肉体,还要打垮精神,甚至打垮精神比消灭肉体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