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鲁滨逊,1632年出生于英国约克城。
自小我就充满了遨游四海的幻想。父亲知道以后,严厉而又慈祥地劝告我说: “你守在家里,一定可以幸福。你若是执意出洋,就会成为世界上最苦命的人。”这些忠告,我却一概听不进去。
18岁那年,我决心要到海外见见世面。母亲流着眼泪跟我讲大哥战眼泪,以及朋友们的劝解,都动摇不了我的决心,我毅然走出家门。
一天,我偶然到了赫尔城,遇到了一位同伴。他要乘他父亲的船去伦敦,约我同去,分文不收。
我答应了。于是,在1651年9月1日,我没有同父母告别,就乘车来到海港码头。
登上去伦敦的航船,出航不久,就碰上可怕的风暴,海面上波浪滔天,凶猛异常。眼看船就要翻倒,我十分害怕,后悔没有听从父母的规劝。
第二天,风停了,浪静了,大浪滔天的海面又呈现出平静、晴朗的美丽景致。一时的懊悔,随着风浪一起消失了。
当我趴在船边栏杆上望着海水出神时,约我来的朋友拍着我的肩膀说:“伙计,昨天那点小风你害怕了吗?”我惊愕地说:“那是可怕的大风啊!怎么能说小风?”他笑了。
第六天,又遇到大风。我们的船驶入泰晤士河等候顺风,无奈风越刮越大,浪头像小山一般接连不断,船头几次钻入水中。
夜晚,风暴大得无以复加,船底漏水了,水手们不住地狂叫:“船要沉了!”船上一片混乱。我想:这次要完蛋了。
舱里的水越来越深,船眼看要沉了。我顺着船尾一根带浮筒的绳子,爬上了救援的小艇。
离开大船以后,人们都垂头丧气,我更感到前途渺茫,万分恐惧。约我出海的朋友也动摇了航行的信心,他父亲也劝我回家。
明明看见前面的路途坎坷,我还是要冲上去。昏昏沉沉的几天过去以后,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又重新登上了一只开往非洲的大船。
我们的船正向加纳利群岛和非洲之间开去的时候,突然,有一只从萨利来的土耳其海盗船,扯满了帆,从我们的后面追了上来。
海盗船在下午3点终于追上了我们,于是,一场激战开始了。结果,我们失败了。除死去的三名,伤了八名以外,全部当了俘虏。
船上的人们被俘以后,被押下去听候处理,而我却被留在海盗船的船长家里,成了他的奴隶。
我的任务是替船长看船、守花园和做苦工。在这里,我整天想着逃走的事,也第一次感到了自由的可贵。
大约过了两年,情况发生了变化。我的主人经常叫我和一个叫佐立的小孩给他到海里捕鱼。
有一次,主人说他要陪一位客人到海上闲游,要我往船上搬了许多食品和枪支火药。第二天,他又吩咐说客人不来了,命令我与一个摩尔人带佐立仍替他打鱼。
这时候,我那争取解放的念头又立即涌上心头。于是,我找了个 借口,往船上搬了些我认为有用的东西,便乘小艇出港了。
船开出一海里以外,我猛地把那摩尔人拦腰一抱,拖到船边,把他踢进海里,带上佐立向大海深处开去。
摩尔人水性很好,他一边泅水追赶小艇,一边招手,要我等他上艇。我用枪口指着他说: “不要找死,快游回岸上去吧。”他只好照办了。
怕被船主追上,我一口气跑了五天,天黑以后才大着胆子靠了岸。这是一片荒凉的海岸,野兽到处咆哮,十分怕人。佐立被吓得缩成一团,我们只好乖乖地呆在船上。
天一亮,我们开枪赶跑了野兽,上岸取了些淡水,驾上小艇沿海岸向南开去。我希望能遇到一只欧洲商船。
又走了十天,我们上了一处海岸,岸上有许多人惊奇地望着我们,他们周身漆黑。我尽量用手势和他们交谈,想要点吃的。
正在这时,两只巨大的斑豹从山上呼啸着冲来,吓得海岸上的人们四下逃散。有一只竟跑到我的船跟前来了。
我瞄准它的头部,一枪结果了它的性命,另一只转身逃跑了。黑人们看到火光,听到了枪声,又惊又喜。我把打死的斑豹赠给了这些善良的黑人。
这时候,黑人们送来了几块干肉和一些谷类,放在岸边叫我们取走。
我们的小艇在海里又飘了十多天,粮食和水都没有了,在绝望等死的时候,却碰上了一艘葡萄牙商船,我们终于得救了。
商船在巴西靠岸。经热情的船长介绍,我与一个糖厂老板交了朋友,在这个老板的帮助下,我经营了甘蔗,成了种植园的老板。
我这个人生来就不善于过安静的生活,喜欢漫游世界。本来,我的种植园经营得很好,但是,我竟被几个商人诱惑,答应同他们一起乘船到非洲跑一趟。
我们的船上共14个人,载重120吨,全是与黑人交易的物品。1659年9月1日,也正是八年前我从家中走出的那一天,起锚出航了。
船过了赤道,突然遇到一股强烈的飓风,一连12天,我们被狂风卷来卷去,随时都有葬身海底的危险。
风大浪高,船已无法控制,只好任其顺风飘流。突然,一位船员高兴地大喊: “陆地! ”当我们跑出船舱时,船搁浅在一片沙滩上。
飓风仍然凶猛异常,谁也不敢指望我们的船不被浪花撞成碎片。在绝望之中,还活着的11个人只好挤在一只小艇上,在惊涛骇浪中向岸上逃命。
突然,如山一样高的大浪从我们的右边滚来,没容我们喊出一声,小艇就被掀了个底朝天,我们统统被浪涛吞下去了。
别的人都葬身海底了,我被巨浪卷来抛去,在水里拼命挣扎。最后,我侥幸地抱住了一块岩石,死死不放,才免于葬身海底。
风浪稍小后,我拼命跑上一个小岛。岛上没有任何充饥止渴的东西,除了饿死就是被野兽吃掉。我透过烟波弥漫的大海,眼望搁浅的大船,狂喊哭叫,作出千奇百怪的姿势。
夜来了,没有吃的,我取了点烟叶放在嘴里想消除点疲劳,然后爬上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尽量躺好,免得睡着了摔下来。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最使我惊异的是,那只搁浅的已经坏了的大船被潮水飘起来,冲到距我不到一里地的一堆礁石上。我下决心到船上把有用的东西找来度日。
我趁潮水退去的时机,游到大船边,抓住船头垂下的一条绳子攀到前舱,首先饱餐一顿,然后考虑如何把船上的东西搬到小岛上去。
我在船上找到四块木板,扎成一个木排,把船上的粮食、面包、酒、衣服、土木工具、木料和弹药枪械以及钉子、绳索之类,全部搬到木排,划上海岛。同时,还在大船上找到了一架望远镜。
稍稍安顿了一下,我背上鸟枪到高处四下瞭望。这时,我清楚地看到,这是个荒凉的海岛,除了野兽是没有人烟的。
回到木排跟前,我用木排和别的一些东西堆成一个小木房,作为我夜间的宿处。值得一提的是,大船上那只狗还活着,也泅水找了来。
以后,我天天趁退潮到船上搬东西。13天我运了11趟,只要能搬得动的,我都搬上了岸。如果天气继续良好,我准备把这艘坏了的大船一块一块拆掉搬来。
到岛上的第十四天夜里,刮了一整夜大风。早晨一看,大船没有了,我为我没有糟蹋一点时间而感到快慰。
为了纪念和标记日月,我在一个大方柱上用刀子刻上了“我于1659年9月30日在此上岸” ,并在方柱上一天刻一道印,七天刻一长道。这样,我就有了一个日历。
这几天,我整天趴在大山顶上,呆望着海面,希望有一只船出现,但是两眼望穿,却不见船的踪影。因为这里不靠近航道,很少有船经过。
我只好什么也不想了,在岛上山坳前我选了一块较平坦的草地,搭起帐篷,开始了荒岛的生活。
我在沿帐篷的草地上,插上了两排半圆形的木桩,筑成了城堡式的篱笆,并在岩壁上挖了个石洞,作为我的厨房。
在进行这些工作的过程中,我天天带上狗和枪出去打点野味。一次,我发现岛上有一种山羊,这种羊的眼睛特殊,只能向下看不能向上看。于是我趴在山顶上打死了一只哺小羊的母羊。
现在,我决定利用从船上搬回的木料制造桌椅。尽管我只有一把手斧和一把斧头,但靠着我的勤劳和毅力,费了很大劲,总算做成了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并用长木板搭了几层,把各种东西摆得整整齐齐。
在整理东西的时候,我把一个饲料口袋里的尘土随便抖落在围墙边。过了一个月,使我惊奇的是竟长出了几根绿苗,原来饲料袋里有几粒种子,长出了大麦和稻子。
这荒岛上能长庄稼,使我非常高兴。到了收获季节,我把那些粮食穗小心地收藏起来,准备再次播种,过两年就可吃上面包了。
有一天,我在海边捉到一只大鳖,宰*煮吃时,在肚里发现60个鳖蛋,蛋和肉鲜美极了,这是我上岛以来吃到的最香的东西。
为了活命,不管天气好坏,我总要上山打猎。有一次遇到大暴雨,浇得我浑身打颤。
回到住处,身上发抖,头痛难忍,我病了。在病痛中举目无亲,死的危险在威胁着我。我知道自己得了疟疾,为了生存,我把一片烟叶放在嘴里嚼,晚上把烟叶浸在酒里喝,还用煮烟叶水熏头。
几天以后,我的病好了,决定对全岛进行一次考察。我带上我的狗和枪,顺小河而上。这一天,我逮住了一只鹦鹉,经过驯养,终于教会它喊我的名字。
小河的尽头,是片平坦而匀净的草地,草地边上,长满了野葡萄和柠檬、椰子、桔子等野生果树。葡萄成熟了,一串一串挂满枝头,这里真是一个景致美丽的果园。
这天晚上,我爬上大树睡了一夜。第二天饱餐一顿野果,并把熟透了的葡萄摘下来挂满树枝,准备晒成干,作雨季食料。
8月雨季,我被困在家里,粮食渐渐缺乏,我就特别节约,早饭吃一串葡萄干,中午吃一块烤山羊肉或烤鳖肉,晚上只吃三个鳖蛋,真是缩食度日。
为了能吃上粮食,我逐渐摸清了旱季和雨季的规律,从失败中知道了下种的时间。没有掘地工具,我就砍倒一棵坚硬的铁树,削成一把木铲,掘地下种。
庄稼成熟的时候,又发现了几种“敌人”,山羊、野兔和飞禽都一起来掠夺我的果实。
为了确保收成,我花了很大工夫,围着庄稼地*篱笆,又把狗拴在门外,从黑夜叫到天明。同时把打死的偷谷鸟吊在地里吓唬各种飞禽。这三项措施真的生了效。
庄稼全部成熟了,我用水手们使用的腰刀代替镰刀收割。这一次,共收获两斗大米,两斗大麦。我一点不舍得吃,全部留作籽种,我为我总有一天会有面包吃而感到高兴。
要做面包,就需要磨、筛、盆、炉和酵粉。我凭着自己的决心和双手,采来陶土,不知用了多少笨工夫,捏成了形状丑陋的泥锅、泥盆,一个个搭起来,烧了两天才烧成了三只瓦锅和两只瓦盆。
我用瓦锅放上山羊肉,煮了一碗可口的羊肉汤。上岛两年了,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样味美的肉汤。
为了能把收获的粮食捣碎,我没有工具凿石臼,便弄了一块大木头,花费很大气力,在上面挖了个槽,做成木臼,又削了个木杵,捣粮食的用具算有了。
面粉怎么筛?我忽然想起从船上弄回的那些水手们的衣服里,有几块纱布,便利用它做成了个勉强能用的筛子。后来,又摸索着做了个简单烤炉。飘流荒岛三年,我总算第一次吃上了面包。
只要天不下雨,我仍然坚持出外打猎。有一次,一枪打中两只山羊,一只打死,一只打瘸。我把那只瘸腿的拉回来给它上了夹板,养好腿活了下来。
为了以后的生活,我决心捉一些活羊驯养。我在山羊经常出没的地方挖了陷阱,一次活捉了三只小山羊。
为了圈养山羊,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一片草地上筑起了篱笆和木栅。捉住活羊就放进去,羊的头数不断增加。
不到三年,我除宰*吃掉以外,已养了43只山羊。不仅有羊肉吃,还有羊油食用和点灯,同时还我做了奶油和大量的酪干。
通过辛勤艰苦的劳动,我的生活富裕起来。吃饭时,我俨然像个岛上的国王坐在上面,我的“臣仆”们—一只老狗和两只驯养的野猫,在两旁侍奉着,等待我的恩赐。只有我的宠臣“波儿” (鹦鹉)才有权和我说话。
但是,人生有限,进取无量。我仍一心想着到对面陆地上去。我多么需要一只渡海登陆的船啊!于是,我决定砍一棵大树,做一只独木船。
我用大小斧头和一言难尽的劳动,费了半年的时间,真的造成了一艘能容26个人的很体面的独木船。
但是,船太重,我人单力薄,一切叫它下水的努力都失败了。因为没有船坞,要挖一个船坞或一条运河把水引到船底下,我算了一下,我一人最少得干10年或12年。
由于考虑不周,办了这件蠢事,使我非常伤心,但我并不灰心。我接受了教训,在靠河的地方又造了一条独木船。但是船太小了,经不起风浪,不能渡海到大陆上去。
小船不能白造,我决定驾驶这条小船绕岛一周,看看沿岸情况。当小船绕过山嘴和暗礁以后,却被一股激流冲进大海,眼看就要完蛋了。
但是,凭着我熟识水性和高超的划船经验,看准风向,把帆扯起 来,乘风破浪,使小船又回到岛上。谁没经过死里逃生,谁就不会想象到我当时的喜悦心情。
这时,忽然有一个声音叫着我的名字: “鲁滨逊!鲁滨逊!你到什么地方去啦?”我抬头一看,原来是鹦鹉“波儿”飞来了。流落荒岛,这只鹦鹉是唯一能和我说话的伙伴,我经常教它学话,它学得惟妙惟肖。
我伸出手来,叫了声“波儿”,它便像平常一样,飞到我的大拇指上叫道: “可怜的鲁滨逊,回家吧!”我听了,很感欣慰,便带着它回家了。
在家休息了几天,我决定徒步去考察。上岛十多年,我的衣服已穿没了。这天,我拿上刀、枪,穿着自己缝制的山羊皮衣裤和鞋帽,开始了岛上的旅行。若在英国,我这身打扮,一定会吓人的。
我爬过小山,来到岛的另一头,走在荒无人迹的原始树林里。只听“呼”地一声,一只野兽从树洞里跳了下来,原来是头大熊。
我躲在一棵大树背后,看着大熊慢条斯理地向深山走去。我知道熊的脾气,只要你不碰它,它是不会伤人的。
从山坡上下来,在海滩上的发现使我惊惶万状,目瞪口呆。只见地上堆了好些人的头骨、手骨和脚骨,还有人的足迹,我想,一定是土人在这里举行过惨不忍睹的“宴会”。我慌忙转身跑回我的住所。
回到家,我还惊魂未定,心有余悸。我来到岛上已经18年了,从未见过任何人的足迹,今天的发现,使我不得不赶快加固我住所的围墙。
自那以后,我总是小心翼翼,不出远门,总在我的住所周围、庄稼地和羊圈一带活动,时刻警惕吃人生番的袭击。
这样又过了几年。一天清早,我站在山顶眺望,发现五只独木船在距我住处不远的海边靠岸。
我用望远镜一看,足有30个土人,他们在海滩上点起火,颠狂地, 围着篝火跳舞。
只见他们跳了一会,从船上拖出两个战俘,三个土人上前把其中一个俘虏打倒,剖腹、开膛,准备吃掉,另一个俘虏呆呆地站在那里。
这时候,那个站着的俘虏,见给他松了绑,趁没人注意,突然跳出人圈,用一种令人难以相信的速度,朝我这边跑来。
几个土人跟在后头,紧紧追赶。那个逃生的土人来到一条小河边,几下就游过河去,几个土人也追过河来。
我决定搭救那个受难者,便提着枪插到追赶者与逃跑者中间,一面向逃者大声呼喊,一面用枪托把追在最前边的那个土人打倒。
这时候,一个土人拿着弓箭要向我发射,我不得不开枪把他打死。
其余的土人听到枪声,看见火光,以为是天上派来了会放雷、射火的复仇之神,都吓得跳上独木船逃走了。
那个逃生的土人还呆呆地站在那里,我用手势招他过来,他颤抖半天,才两步一磕头,三步一下跪地来到我跟前。
接着,他把头贴在地面,不停地吻着我的一只脚,看样子仿佛在我记的日历上是星期五,我便给他起名叫“星期五” 。
我把他带回我的住所,给他面包和葡萄干吃,他狼吞虎咽,吃得非常香甜。
“星期五”是个眉清目秀,体态匀称,五官端正,活泼可亲的人,看来有二十五六岁。我给他穿上了山羊皮做的衣服,教他叫我“主人”。上岛25年来,我第一次听到人的声音。
第二天,我让“星期五”替我背着刀枪,来到海边,把土人摆人肉宴剩下的肉和骨头,堆成堆,烧成灰。这时我发现“星期五”盯着人肉。我设法告诉他,他敢吃一口人肉,我就把他*死。
为了让未开化的“星期五”改掉吃人肉的恶习,我让他吃了一顿炖山羊和肉汤,又按英国烤肉的方式教给他烤肉。
“星期五”是个诚实、聪明而又能*人,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学会了说英语,并学会了种大麦、稻谷和烤面包、挤牛奶,成了我的得力助手。
从“星期五”口中,我知道了他是加勒比人。我在这里看到的西边那块陆地叫加勒比群岛,距离约有40海里,属南美地区。岛上的部族经常互相打仗,战后庆胜利吃俘虏,是他们多年来形成的一种恶习。
我发现“星期五”还是个划船的能手,他划的船比我快一倍。一次,我们乘独木船在海边漫游时,我向他讲了我流落这个岛上的经过和向往回大陆的决心,他深表同情。
“星期五”告诉我,四年前有17个白人在海上航行遇险,乘一只小艇逃生到他的国土,和当地的土人相处还不错。听了这个消息,我一心想和他们取得联系,以便共谋返回欧洲的大计。
有了“星期五”这个助手的帮助,我决心再造一只能经风浪的独木大船,以便渡海过去。为了选找大树,我们进入树林。
这时候,一只大熊突然出现在我们跟前,我被吓呆了。“星期五”却很坦然,他高兴地说: “主人,允许我和它跳个舞吧,我会叫你开心地大笑一场。””
大熊慢条斯理地走着。“星期五”为了让熊追他,让我看笑话,便拣起一块石头打在熊的头上。
被触怒了的大熊,转身朝“星期五”追去, “星期五”却敏捷地爬上一棵大树,他的动作简直像猴一样快。
等熊慢慢爬上大树枝以后, “星期五”已爬到一根横枝的梢头。他向我招手说:“现在,请看我叫它跳舞。”
于是, “星期五”在枝头大跳大摇,弄得熊摇摇欲坠,只好站住不动,并不断向后面回顾。看到大熊那生怕摔下去的样子,我不由捧腹大笑。
星期五”在横枝上跳了个够,那熊也只好东摇西摆,逗得我笑 个不停。末了, “星期五”才找了个树枝滑了下来。
熊从树枝上退到树身,又倒着身子往下爬。可是,没等它落地,“星期五”就抢先一步,对准熊的耳朵打了一枪,结果了它的性命。接着,我们又向林中走去。
岛上的树木是很多的,但我接受了上次自己造船的教训,为了在靠近水边的地方找到一棵大树,便于船造好后移动下水,我们费了好几天的工夫,终于找到了一棵,用斧子砍伐下来。
我教会“星期五”使用工具凿槽,经过四个月的辛勤劳动,我们做成了一只独木船,外形也削砍得很美观,还在船上加上了桅索、风帆,船尾装了一个舵。
船造好后,我们又在旁边挖了个小船坞,随时可以放下水使用。一切就绪,我便下决心预定在十一、十二月旱季到来时冒险离岛。
旱季快到了,我们忙着为航行做准备。一天,我让“星期五”到海边捉几只大鳖,为船上贮存食物。不多一会,他就飞跑回来说: “主人,主人,坏了!那边来了三只独木船。”
我告诉他: “咱们有枪,有子弹,不要害怕,准备战斗!” “星期五”向我表示:誓死效忠于我。说着我们就带上长、短枪向山顶爬去。
爬上山顶,我用望远镜一看,有二十来个土人带着三个俘虏上了岸。看来,他们仍然是要拿活人开庆祝胜利的宴会。
我向“星期五”下达命令: “不许说话,不许乱动,不许随便开枪! ”然后悄悄地迂回到树林的外沿,和那伙土人只隔一个林角,看得十分真切。
我们隐蔽在一棵大树背后仔细一看,不禁大吃一惊,一伙土人正在狂舞,要吃一个俘虏的肉,河滩上还躺着一个穿衣服的白人。
见此情景,我怒火冲天。就在两个土人弯下腰要*害那个白人时,我和“星期五”向他们开枪了。
当场打倒两个,没死的惊慌失措,乱喊乱叫。有些负伤的带着全身血,像疯子一样到处乱跑。
我和“星期五”呐喊着冲了上去,一阵砍*。“星期五”在战斗中表现出惊人的骁勇。几个没死的土人涌向一只独木船准备逃走。
在“星期五”向船上的土人开火的时候,我拔出刀子把白人身上捆着的蒲草割断,并把一支手枪和一把刀子交给他。
原来这个白人是西班牙人,就是几年前在海上遇险,驾小艇逃生到“星期五”国土上的17个白人之一,不知为什么这次也被虏来。他接过武器,顿时向仇人扑去,很快就砍倒了两个。
经过一阵厮*, 21个人只有4个爬上船逃走。我决定乘船追赶。就在我们爬上一只独木船的时候,发现船上还捆绑着一个俘虏。
谁知“星期五”突然抱住这个俘虏,又吻又亲,大哭大笑,如同发了疯一般。原来这是他的父亲。
现在,我的岛上已经有三个居民了,他们分属三个不同的宗教,可是,在我的领土上,是允许信仰自由的。
这场战争结束以后,我总担心会有成百上千的土人前来进行报复,所以我整天带领我的“军队”严格操练,严加防范。但是我心里老是忘不了坐船上加勒比岛的问题,因为那里还有16名白人遇难者。
西班牙人告诉我,那里的生活必需品很缺乏,部族间经常打仗,互相残*,去那里非常危险,不如叫他们到这边来,共商大计。我接受了这个建议。于,是我们四个人一齐动手,开垦了大片荒地,以便人们来到,有足够的粮食吃。
结果,这一年又获得大丰收,收获大麦二百二十多斛,稻子也取七得较好的收成。这些粮食足够我们吃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沉浸在丰收的喜悦里。
过了些日子,我决定派西班牙人和“星期五”的父亲去与那16个白人取得联系。临出航前,我发给他们每人一支短枪,八份弹药和许多面包、葡萄干,并规定了回来时船上悬挂的信号。
他们走后刚刚八天,岛上发生了一件闻所未闻、奇特而又意外的事情。那天我正在睡觉, “星期五”跑来向我报告说: “主人,他们回来了。”我们立即爬上山顶眺望。
小船的背后,有一艘英国大船在两海里半的海面停泊着。这显然不是我们期待的人。我用望远镜一看,不觉大吃一惊,只见一只挂帆的小船开来了。
没等我从纷乱的思想里理出个头绪来,只见那只小船靠了岸,有八个人把三个被绑着的人押下船来。我仔细一看,他们都是英国人。
被绑的三个人中,有一个做出种种恳求、悲痛和失望的姿势,其人余两个样子也很苦恼。我简直莫名其妙,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八个水手打扮的人,对被绑的三个人拳打脚踢,肆意虐待。看到这情景,我真想冲上前去,解救那三个受害者。可是他们人多,我不能冒然行动,需要等待机会。
一会儿,那伙盛气凌人的水手把三个人扔在沙滩上,到岛上去游逛。由于他们的大意,错过了潮讯,海水退去老远,小船搁浅,一时回不去,只好到树林里躺下睡觉,等待涨潮。有三个水手,游兴未退,又闲逛去了。
这时,正是下午两点多钟,天气闷热。我趁那帮人在树林里熟睡的时候,和“星期五”带着长短枪支,全副武装地向那三个遇难人走去。,
那三个人看到我们这副奇形怪状的穿戴,而且带着刀、枪,都非常惊慌。我尽量平静地说: “先生们,不要害怕,说不定我正是你们意想不到的朋友,能够搭救你们。”说着,走上前给他们割断了绳索。
三个人一听我讲的是英语,都激动得泪流满面,说: “你一定是上帝派来搭救我们的天使。”我笑道: “不,我是人,也是英国人。”为了不惊动那帮水手,我把他们三人带到了树林的另一端。
从谈话中我才知道,他们三人一个是船长,一个是忠于船长的大副和一个旅客。船上的水手在几个暴徒的操纵下进行暴乱抢劫,把他们押上荒岛企图饿死他们。我决定搭救他们,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支枪。
船长带着他的两个伙伴向睡觉的水手们冲去。有两个闻声坐起,船长一看,正是两个凶恶的打手,立即开枪把他们打死了,其余三个俯首就缚。
一会儿,另外三个在别处游逛的水手,听见枪声赶回来了。他们另见势,没敢进行抵抗,便跪下哀求饶命,说他们是胁从,愿宣誓悔改,继续效忠船长。我命“星期五”把全部俘虏押进山洞,听候处理。
战斗胜利结束,我带上船长和他的两个伙伴来到我的住所。他们对我二十多年来在荒岛上的艰辛经营成果倍加赞赏。
我拿出食品招待他们,我们一边吃一边共同研究夺取大船的办法。船长说: “您是这里的主人,是司令,也是我的救命恩人。鲁滨逊先生,我和我的人都听您的指挥。”
按照计划,我们先把那只小船的帆索,桨具拆走,并将船底凿个大洞,以防大船上来人把小船弄走。这样,就是我们收复大船的计划失败,也可以把小船修补一下乘坐逃生。
这时候,停泊在海面的大船上有人突然放了一枪,并摇晃着旗语,叫这里的小船回去。
当大船上见这里没有动静时,不出我们所料,又派了一只小船朝这边开来。从望远镜里清楚看到,船上有10个水手。船长告诉我说: “他们之中的一半以上是老实人,是在那个坏蛋水手长的强迫下参加暴乱的。”
我们认为比较可靠,把他们从山洞里放了出来。在我的指挥下,大家全副武装,隐蔽待命。现在我的队伍已有七个人,其中有两名是表示效忠我们的水手,
小船靠岸以后,他们大喊大叫了一阵,见无动静,便留下两个人看守大船,其余的人到岛上去寻找他们的伙伴去了。
我决心再夺这只小船,便于收复大船。但是,如果发动进攻,小船上的两个人会闻风乘船逃走,计划就要*,于是我向“星期五”和那位大副叮嘱了几句,命他们照计而行。他俩领命转身向另一个山头奔去。
那一伙人在岛上找了一会,并在山顶上喊了一阵,不见回音,认定他们的伙伴已经出了事,或被野兽吃掉了。便来到海边,那个水手头目,命令大家登上小船,准备返回大船。
小船眼看要开走,我非常焦急。正在这时,半里外的山头上传来了“星期五”和大副的呼救声。水手们不知是计,以为是他们的伙伴在呼救,又急忙下船,迎着喊声向山头奔去。
待水手们爬上高山,我带着几个人绕到小船跟前,出其不意地扑了上去,两个守船者,一个人当场被砸死,另一个名叫老罗的投了降。
“星期五”和大副引诱着那帮水手转了好几个山头和树林,顺利返回。天黑以后,那帮水手才筋疲力尽地绕回海边。当他们发现守船人失踪,海水退潮小船搁浅后,一个个都大惊失色,认为是进了“妖岛”。
我们的人以逸待劳,早已埋伏就绪,为尽量少*死他们几个人,也尽量避免我们的伤亡,我在选择进攻的有利时机。
这时,那个水手头目好像发现了什么,带着两个人直奔船长和“星期五”埋伏的地方而来。船长和“星期五”早有准备,一跃而起,向他们开了枪。水手头目和一个水手当场被打死,另一个拔腿就跑。
听到枪声,我命令全军向敌人冲去,并命令那个叫老罗的俘虏喊话。老罗按照我的吩咐喊道:“你们被岛上总督的大批人马包围了!赶快投降吧,不然就没命了!”船长也向他们喊了话。
果然,他们很快放下了武器,请求饶命。我以总督(这是船长他们对我的称呼)的身份下命令,把他们全部捆起来,押进山洞。
经过船长做工作,我们又从俘虏的水手中挑选了几名表现好、愿工意效忠我们的人,组成了夺取大船的队伍。
第二天晚上,船长按照我的命令,统帅全军,分乘两只小船,迎着浓浓的夜幕,向大船进发。我和“星期五”留在岛上等待胜利的消息。
半夜时分,小船开到大船旁边,老罗沉着镇静地回答着大船上的问话。当靠拢大船后,船长和大副首先迅猛地跳上船去,打倒了三副和一个值班水手。其余人也陆续跳上大船。
船长命令大副带人冲进船长室,劫船的新船长持枪顽抗,打伤了大副的左臂。大副带伤英勇反击,一枪结果了叛首新船长的性命。船上的人见劫船的头子毙命了,都举手投降。
夺船战斗取得了全胜,船长命令向天空鸣枪七响,向我报告胜利消息。
天刚亮,大船随着从海面上升起来的一轮红日,缓缓靠岸。船长走下船来,抱着我说: “我的救命恩人,连人带船都是你的了。”
我穿上船长特意给我带回来的新衣服,凝立海边,向祖国方向遥望。想到二十多年的荒岛生活快要结束了,返回祖国有了希望,心情格外激动。
我以“总督”的身份向五名俘虏训话:"如果你们肯留在岛上谋生,我可以饶你们不死。”五个劫持者,知道自己罪恶大,回到英国也要上绞刑架,所以都愿留在岛上。于是,我向他们介绍了我在岛上是怎样生活的情况。
我让“星期五”把我的枪枝弹药和岛上的全部生产、生活资料无偿地移交给他们,并把船上能留下的东西尽量给他们留下。
这时,我心里总惦记着16个白人。于是,我又给他们留下了一封信,并让留在岛上的人保证,待他们来后要一视同仁。过几年我定回岛看望他们。
1686年12月29日,我和“星期五”登上大船,迎着朝阳启航了。我挥手告别了我生活了二十八年多的孤岛。经过许多天的航行,终于回活到了我的祖国——英国。这是我一生中难以忘怀的一段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