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记》作为卡夫卡最为杰出的代表作之一,这部作品通过怪诞的想象和简单朴素的文笔描述出社会中的冷漠和亲人之间的金钱至上,深刻的展示了金钱万能的社会中处于社会底层的小人物的凄惨生活,在精神匮乏的时代想要同时追求内心自由和担负家庭责任的矛盾的小人物注定悲惨的命运。
卡夫卡的《变形记》正是通过主人公格里高尔没有征兆的一夜之间变成甲虫的故事情节,表现出西方现代人群在外界社会和周围亲人之间的折磨下一步步走向绝望的情形,进一步揭示出人被社会的异化现象。《变形记》中的人的异化是指人在社会生活中的压榨、人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的无力以及人与人之间无法进行有效沟通的挣扎。《变形记》中,异化形象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个方面是人的自我异化,第二个方面是人际关系的全面异化,第三个方面是社会对人的异化,身体在心理精神的异化中变形,亲情在金钱腐蚀下丧失,人性在变形中艰难救赎。
人的自我异化《变形记》中,小说中主人公格里高尔的自我异化有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生理异化,第二阶段心理异化。《变形记》中,主人公格里高尔首先进行了生理异化,外形变成了动物,然后是心理异化,精神逐渐麻痹。某天早晨格里高尔醒来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征兆的就变成一只仰面而睡大甲虫,他突然拥有了无数向四面八方挥舞而不受完全自己控制的细小的腿。甲虫是与我们生活联系密切的生物,一提到甲虫,脑海中就会浮现面目丑陋恶心的形象,人往往会对他避之不及或者毫不犹豫的*死然后把他从家里扔出去。在我们的传统固定观念中,甲虫就是这样百害而无一利的可怕生物。但反过来相较于甲虫这类生物,他们需要时刻提防着不被人类毫不留情的*死,他们是一直生存在惶恐不安中的,跟人类相比他们才更是弱小者。在卡夫卡对甲虫的内心世界惴惴不安的叙述中,我们会不由自主的产生同样的感受和相似的体验,这样会更加具有感染力。通过格里高尔的生存状态,形象展示了主人公在家庭中实际上仅仅只是一只大甲虫的作用,总是伴随着恐惧和胆小,亲情早已荡然无存。
格里高尔对自己的变形不感到惊恐,可见是他内心隐藏的某种期盼。格里高尔厌恶推销员的辛苦工作,他讨厌傲慢无礼没有人权的老板,因为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抱怨自己的工作和老板:每天早上四点起床"长年累月在外奔波,担心各种火车的倒换,不定时的劣质的饮食,而萍水相逢的人也总是些泛泛之交,不可能有深厚的交情,永远不会变成知己朋友,让这一切见鬼去吧"。格里高尔没有知心的朋友,没有善良的同事老板,他心中长期的压抑无法得到及时的排解,在这种难以忍受的压榨的工作环境中,格里高尔为了维持温饱生存,为了成为全家的收入支柱,以及为了保护妹妹从小向往的音乐学院的梦想,他又不得不每天低声下气痛苦的工作着,格里高尔没有尊严的活着。小说中写道 "我若不是为了我的父母的缘故而克制自己的话,早就辞职不干了,我就会走到老板面前,把我的意见一股脑儿全告诉他,他非从斜面上掉下来不可"、"他很想知道,那些现在渴望见到他的人一旦看见他时会说些什么。如果他们给吓住了,那我就不再有什么责任,就可以心安理得"。格里高尔长期处于矛盾痛苦中,一方面他想恢复从前的上班的生活,承担家庭责任,另一方面想很想摆脱这种劳苦的工作。格里高尔对家人强烈依赖怀有一点埋怨抵触的心理,同时又期待和满意自己的变形,这是格里高尔自身异化的真实体现。人的变形,是自我"异化"的一种写照,当现实生活中的基本要求不能被满足和社会责任过大造成的压力产生矛盾,就会造成人内心的混乱和挣扎,产生自我的逃避和封闭。
当格里高尔变形成甲虫的初期,只是拥有虫形的外形,内心世界依然具有人的情感和思维。他依旧对家人关怀体贴、负有责任:他躲在自己房内、不敢开门,生怕吓跑了不得不留下来照顾母亲的妹妹;在秘书主任见到甲虫形象被吓跑后,格里高尔马上想到的是一定得说服秘书主任继续聘用他;当生活逼迫妹妹必须到外面工作时,格里高尔则羞愧与焦虑得心中如焚;特别是临死前的午夜,没有家人的陪伴,格里高尔用尽力气吐出最后一丝微弱的气息,不忍心惊扰家人。这些也自然而然地使格里高尔形象抹上了一层浓郁的寓言色彩,是他异化后的人性表现。小说主人公格里高尔从人变成虫后的孤独感和绝望感,正是在社会重压下的痛苦灵魂的真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