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文章何尝不想像小书虫那样热血沸腾,相信少年中国。
因为他知道打下竹内联山并不难,只不过是多几个炮灰的数字而已。
他害怕的是仗打完了,兄弟们想轻松了,再也不像当初那样“无非一念为苍生”了,“一往无前救中国”了。
而是胜利了,想换老婆了;胜利了,想要特权了。
胜利了,人民将不再是袍泽弟兄了;胜利了,当初革命的初心都抛诸脑后了,剩下的只有纸醉金迷了。
他们没有被飞机大炮打垮,他们被糖衣炮弹击碎了;他们没有为嚼树皮、穿烂衣而发愁,他们为贪图享乐而内斗。
龙文章的这种绝望,到了孟烦了这里,成了颓丧。
因为他总能看透事物的本质,并以一种得过且过的态度苟且偷生着。
他知道龙文章让他们有了不该有的希望,他知道勇敢冲起来打跑日本鬼子很快乐,但是他也谴责龙文章,不能把我们当劈柴烧。
孟烦了二十四岁,不想国难当头,坐视举国沦丧,但他几次三番当逃兵。
在他的身上,看不到年轻人该有的朝气和自信,只有在损人的时候才露出年轻人的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