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风的主观战斗精神,胡风倡导主观战斗精神的内容

首页 > 经验 > 作者:YD1662022-10-26 13:42:52

胡风的主观战斗精神,胡风倡导主观战斗精神的内容(1)

尚有风鸡酒一壶——汪曾祺的旧体诗

文 | 郭娟

原载《随笔》2020年第六期

汪曾祺的文名,起于西南联大、起于诗。时人问:汪曾祺是谁?人答:就是那个写诗别人看不懂、他自己也不懂的人。——50年代他偶作新诗,已是小清新风格:“(新绿是朦胧的,漂浮的树杪,完全不像是叶子……)远树的绿色的呼吸。”反右时有人批判他:连呼吸都是绿的了,你把我们的社会主义污蔑到了什么程度了?!——还是“不懂”。其实这时的汪曾祺在编《民间文学》《说说唱唱》,向老舍、赵树理学习,已经很通俗、大众化了。

西南联大时期的汪曾祺的确很“洋”,写诗比40年后的”朦胧诗”还要朦胧,同时带一点何其芳《画梦录》的青春梦影:

当月光浸透了小草的红根/一只粉蝶飞起自己的影子/夜栖息在我的肩上……/蒲公英散开了淡白的织絮/衰老的夜一天劳碌的星辰/昂着头你不怕晒黑了眼睛(汪曾祺《旧诗》,发表于1942年12月8日桂林《大公报》)。

那时,他是沈从文的得意门生,也是西南联大杨振声、闻一多、朱自清、唐兰等一众名师的学生。写唐诗报告,他这样形容盛唐之后晚唐诗人们的“暮色”——“幽暗的角落,苔先湿,草先冷,贾岛的敏感是无怪其然的;眼看光和热消逝了,竭力想找另一种东西来照耀漫漫长夜的,是韩愈;沉湎于无限好景,以山头胭脂作脸上胭脂的,是温飞卿、李商隐;而李长吉则是守在窗前,望着天,头晕了,脸苍白,眼睛里飞舞各种幻想……”他说,李贺的诗,“险奇”“怪艳”,是在黑的底色上,用浓绿、殷红、金色交错成不可解的斑斓图案,充满魔性,那是他向往的盛唐的颜色,是他追慕却难再得的梦——”李长吉是一条在幽谷中采食百花酿成毒,毒死自己的蛇。”这篇写于1944的课堂作业,当时惊艳了闻一多,现在惊艳了我们。

那时闻一多讲唐诗,朱自清讲宋诗,唐兰讲词,他们的学生汪曾祺呢,写他不易看懂的现代诗,盛赞与他同样年轻的穆旦写的诗。当然他用力最多的还是小说。

那时沈从文将他的课上习作一篇接一篇地推荐给老友、报刊编辑,比如郑振铎、巴金等人,说汪曾祺“比我写得好”。沈老师教他“要贴到人物来写”,也纠正他:人物对话不是两个聪明的脑壳打架……那时,年轻的汪曾祺才华横溢、心事拿云,也狂,也穷,一度“采薇”而食,失业,借酒消愁……看那时他写给沈从文的信,颇有向老师“撒娇”之感,沈老师回信说:你有一支笔,怕什么!——待到师生各自曾经沧海,再相见,天过午,“却道天凉好个秋”了。这时,八十年代初,汪曾祺开始写旧体诗。

胡风的主观战斗精神,胡风倡导主观战斗精神的内容(2)

1961年与沈从文先生在中山公园

八十年代初,文坛“发现”了汪曾祺,以为他是文坛新人,实际上却是“二十年前旧板桥”——四十年代已颇有文名、被看作京派继承人物的汪曾祺,将40年前旧篇章重写了一遍。

四十年代文坛有两个引人注目的新晋小说家,其一是胡风最看重的路翎,另一人就是汪曾祺——难怪,八十年代汪曾祺听说一度精神失常的路翎又能写小说了,那个高兴!特地写了篇散文《贺路翎重写小说》,其中还赋诗一首:“劫灰深处拨寒灰,谁信人间二度梅。拨尽寒灰翻不说,枝头窈窕迎春晖。”俨然同科进士,“历尽劫波兄弟在”,40年后喜相逢。然而他高兴早了。那个目光明亮、额发飘飞的才子路翎永远失去了他的“通灵宝玉”,他拼命写出的都是废稿。他没能重开二度梅。汪曾祺后来没再写到路翎,可以想见,他曾经多么高兴,就会多么失望悲伤。其实,四十年代的汪曾祺与路翎并不是一个路子的作家。汪属京派,路翎是胡风派,写作风格各异,“三观”不尽相同。路翎、胡风无疑是革命的追随者,周公(恩来)至少也将其当作党的同路人,而汪曾祺所属京派中那些前辈人物,也反国民党独裁,要求民主,但离政治远,当时及解放后多属“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路翎、胡风们主观战斗精神强烈,为革命奔走呼号,不幸却为革命之极“左”所伤、几十年打入“另册”。

汪曾祺的老师沈从文,写小说之余,略谈政治,即被郭沫若批判,颜色不对,解放后吓得自*,未遂后战战兢兢改造思想,放弃了写作,“废物利用”去搞文物,最终在他热爱的瓶瓶罐罐、丝绸绣片上缓过一口气来,后半辈子成为文物专家,有了一个喜剧结尾,八十大寿时,还收到得意门生的贺诗:“犹及回乡听楚声,此身虽在总堪惊。海内文章谁是我,长河流水浊还清。玩物从来非丧志,著书老去为抒情。避寿瞒人贪寂寞,小车只顾走辚辚。”这诗,汪曾祺曾拿给端木蕻良看,端木指“犹及”二字最好。端木是才子,点到为止。猜想那意思:还好还好,还来得及——衬着“总堪惊”一句,满是劫后余生、总算挨到了河清海晏时候的庆幸。

胡风的主观战斗精神,胡风倡导主观战斗精神的内容(3)

1980年代末在家中写作

汪曾祺当然也算幸运了。沉浸在文学梦中,汪曾祺离政治、斗争这些事,远。从性情而论,他也不是激烈的人。但动荡的20世纪中国,谁人逃脱了政治?抗日烽火中他绕道、周转、路远迢迢赶去西南联大报考大学;抗战胜利了,老师闻一多却被国民党特务那样残忍地枪*于街头,汪曾祺与女友施松卿跑到同学好友朱德熙家报凶信,震惊得“气急败坏”;38岁被错划“右派”,下放张家口劳动改造,扛170斤重的麻包,冬天进城刨粪积肥,四年里与农民同吃同劳动,晚上睡一铺大炕,枕头挨着枕头,虱子“可以自由地从最东边一个人的被窝里爬到最西边的被窝里”;“文革”中编剧“样板戏”,“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被江青“控制使用”的惊警谨慎与急智捷才、登天安门观礼的荣耀,换来粉碎“四人帮”后两三年间被审查、在家直嚷嚷找刀剁手再不写了……所幸汪曾祺挨到了八十年代,三中全会后改革开放的宽松环境下,创作上迎来了第二春,他的“二度梅”开得俊俏恣肆!人也活得舒展,写作之余,书画自娱,“酒边泼墨画,茶后打油诗”,会做饭,更善写美食文章,很雅,却平易近人:

我有一好处,平生不整人。

写作颇勤快,人间送小温。

或时有佳兴,伸纸画青春。

草花随目见,鱼鸟略似真。

唯求俗可耐,宁计故为新。

只可自愉悦,不堪持赠君。

君其真喜欢,携归尽一樽。

(《书画自娱》)

又有:

我事写作,原因无他:从小到大,数学不佳。

考入大学,成天“泡茶”,读中文系,看书很杂。

偶写诗文,幸蒙刊发。百无一用,乃成作家。

弄笔半纪,今已华发,成就甚少,无可矜夸。

有何思想?实近儒家。人道其里,抒情其华。

有何风格?兼容并纳。不今不古,文俗则雅。

与人无争,性颇通达。如此而已,实在无呒啥”

(《我为什么写作》)

因为是给上海《新民晚报》写的,还俏皮地用了方言“无啥”。

又如:

新砌清茶饭后烟,自搔短发负晴暄。

枝头残菊开还好,留得秋光过小年。

(《题冬日菊花》)

悠然怡然之态,纸上可掬。

相比老师的“犹及回乡”,汪曾祺可算是衣锦还乡——高邮,那个盛产鸭蛋的地方,古有秦少游,今有汪曾祺。虽“乡音已改发如蓬”,却与亲朋师友喜相见,”半世未忘来旧雨,一堂今日坐春风。‘’他追寻童年旧影,观览故乡新貌,“晨兴寻旧邮,散步看新河……水边开菊圃,岸上晒萝卜。小鱼堪饭饱,积雨未伤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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