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初秋晚上八点左右,邻村的赵大叔用电瓶车带着赵大婶急促地来到村医王大夫的卫生室。
自述“尿结石”发作,要求输液消炎止痛赵大婶用双手捧着左下腹,弓着身子,痛苦地走入王村医的卫生室。而赵大叔虽然70岁有余但身体硬朗,因识得一些地方草药,就地取材帮村民解决了很多小毛病,深得乡亲们的信任与信赖。
赵大叔代为老伴叙述着发病的起因,老伴素有尿结石病史,今天又复发了,要求王村医给输液消炎止痛一下,明天去拔几味排石草药服用,“老毛病了,没事的”老赵听闻现在王村医轻易不输液,壮着王村医的胆,怕王村医拒绝输液治疗!
常规体格检查发现,血压竟然飙升高危赵大婶,年72岁,否认高血压、糖尿病、心脏病病史。自诉下午劈柴半天,晚饭吃了一大碗面后感到腹痛隐隐,二小时后腹痛加剧求诊,呕吐二次,吐出胃内食物,解大便一次正常。有尿结石史多年。自称跟以前尿结石发作时疼痛症状相近,应该是尿结石复发!
查体:神志清,痛苦面容,心律88次/分,血压210/116mmHg,腹软,压痛点不明显,双肾扣击(一),无尿频尿急尿痛,无腹泻。
王村医凭着多年来在临床一线的门诊经验,及肾扣击(一)与无尿路刺激症状的病史,赵大婶一定不是尿结石急性发作。而顾虑到应激性高血压就足以引起严重的并发症考虑,王村医决定拒诊。
赵大叔声称是小病,输液后果一定自负当王村医建议上县医院诊治时,赵大叔看着老伴按着肚子跑来跑去地*,自认为在村上也是半个“土郎中”,对老伴的病更是知根知底,现在王村医推托不治,认为在故意刁难,板着脸说:“王大夫,我与你可是乡邻乡亲的,老伴尿结石发作了可不是什么大病,消炎你输点液怎么不可以,有了事我自己承担,一切后果自负,不会为难你”!再说:“天也黑了,我儿子出外打工不在家,我也不认路,叫我往县医院送,我一把年纪了,怎么去的?还是麻烦你给挂点盐水,明天不好再往大医院去”!
王村医听赵大叔一说,也知道农村老人的苦衷,挺为难,但是一想到这么高的血压,随时都有不测事件发生,不禁是不寒而栗,坚守“没有把握不治”的底线,不敢治!
王村医知道赵大叔有位女儿嫁在附近,家境也殷实,赶紧询问其女儿的联系方式,还好,大叔身上有女儿的号码,王村医打过去告诉其母患病情况及病情紧急,赶快去医院检查治疗!其女儿一听马上开着车子来接母亲,赵大叔把电瓶车寄放在王村医处,径直往县医院而去。
出门五分钟就出事,为主动脉夹层破裂第二天王村医去卫生室上班的路上,碰到了赵大叔的邻居乔松,乔松一见王村医就说起赵大婶昨天晚上死了!刚出王村医卫生室五分钟赵大婶就休克了,呼之不应叫之不答,到了县医院就存一点点气,做了腹部CT说是大动脉夹层什么的破裂了大出血,没得救!
王村医一听赵大婶病故,愣住了半分钟才回过神来,不知为何,手掌硬是出了一手心的汗!昨天还捂着肚子的大婶,今天已经是阴阳两隔!好险,假如昨晚上拗不过赵大叔的输液要求后出事了,那王村医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因为社会上一定会怀疑及指责是王村医输液出的事,那么王村医就是百口难辩了,一场医疗事故就足够轻而易举地毁了王村医的清名与医誉!
但是,王村医纳闷,主动脉夹层破裂是急诊科三大急危重症之一,大多数发作时位置是剧烈的胸痛,而赵大婶腹痛的部位在腹部,应该是腹主动脉夹层破裂大出血,因为由腹痛症状的主动脉夹层病变在临床上的确存在,而且容易引起误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