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大家聊聊“地溜子”,这是一种在根部膨大,像宝塔一样,可以腌制咸菜的植物。和它相识较早,现在还常吃到,想和大家分享一下与它相关的知识。
农村人出门几米就进了山坡谷地,对自然植物见得多,判断能否食用是从远古流传下来的求生技能。但文化知识需要传承,否则会对同一植物反复品尝验证,费事且有风险。我们村有个高人,祖辈就是地主富户,家资丰厚,因此子女皆得良好教育,尽管在运动时饱受批斗,但在文化传承方面确实比庄稼主有较多见识。我对“地溜子”的认识就是从他们家族的孙子-我的小学同学李敏那里知道的。
秋高气爽,一次放学后,李敏说要带我们去挖“地溜子”,我们几个一块的同学都一头雾水,我们小孩管荡秋千叫“打提溜”。他径直把我们带到村北瓦窑沟的东北侧,那里地势低洼,夏天多在坑坑洼洼的存水。旁边还有一个六十洞,传说人到六十就不中用了,要在洞里等死的。真假待考,但白骨确实不少。我们小孩是很少到附近玩耍的。在一个大树坑旁,他停下来,告诉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这茂密的草丛中。
顺着他的手指,我们看到了一丛高可及腰的绿色植物,茎秆四棱、带槽,直立,有几个分枝;叶片暗绿,长椭圆形,边缘有规则的圆齿状锯齿,表面像蛤蟆皮,不甚光滑。把它的根刨出来,可看到白色根茎,在节上有鳞状叶和须根,顶端有念珠状或螺狮形的肥大块茎。这就是我们要挖的“地溜子”,带回去泡到咸菜缸里一段时间就可以当咸菜吃了。
自从知道了“地溜子”植物的长相后,连续采挖了好几年。升入县重点中学后,学习任务繁重,很少有机会下地“观光”了。每月9.1元的伙食,玉米面饼子和稀粥是我们主要食物,每月食堂炸一次馃子(油条)是最好的东西,我总舍不得吃,要送到嫁到县城的姐姐家。一次吃早饭时,第一次看到有卖什锦菜的,各种咸菜香味诱人,不少同学都买上几毛钱的。我一眼看见了久违的“地溜子”,难道他们也知道采挖这个做咸菜?一狠心买了5毛钱的,大家一哄而上,人手一个,竟把这种脆甜爽口的“地溜子”消灭了,都说这东西“亚克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