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前者行为时间的拉伸表达其“处心积虑”,后者行为的常速记录表达其“偶然决定”,两相对比,便直观地表达了现代生活偶然性、不确定性,直指人与人交流的艰难。
用声音叙事如果说王家卫电影中受惠于法国新浪潮电影的意象呈现、后现代的环形叙事结构使其极易被指认为艺术电影的话,其电影中的声音造型则将其电影置于商业与艺术的平衡点上。
富有哲理、引人深思、批判性的独白与画外音在满足艺术需要的同时,在逻辑上完整和顺畅了片中零散的情节片段,完成了人物塑造和叙事的需要。
更有趣的是,电影中的许多语言都在随后成为影片的标志、社会流行语,又从一个侧面辅助了商业运作。
在分析《重庆森林》中的人声之前,我们有必要先分析一下发出声音的人物。
从片名开始,影片就点明了其拼贴原则,其叙述结构也的确是两个断裂故事的拼贴。故事的表现性使其中人物承载的意义也变得虚幻,他们只是完成作者虚构故事的工具,其存在与行为都是表意符号。
这是人物名字变成代号(数字代号如警员663、房间代号如702房间的朋友、职业代号如空姐、名字意义代号如阿美/阿May)的原因,也使王家卫得以形成只抽取事件发生最具情感力量的片段叙述的风格。
功能性设置人物的反作用是使人物变得含蓄、隐忍,在交流时欲说还休、词不达意,导致其关系暧昧不定。
《重庆森林》中对比展现的两个警员223和663,同样处在被抛弃地位,同样怀念前女友,同样与其新的感情对象无法交流——一个遇到女毒枭,只能单向发出语言得不到反馈;一个遇到暗恋者,好不容易收到信息作出反馈却又遭到拒绝。
两个人物代表积极与消极表达的两面,感情结果虽并不太悲观,但却带着极强的偶然性,人力不可控。
如此表现都市人自我封闭的、无力交流的孤独状态,是对水泥丛林中高节奏、多疏离的现代生活的集中批判。
当电影人物之间的交流受阻,独白和画外音的使用便成为必须。
通过对被隔绝的个体在生活中琐屑无聊、喋喋不休状态的表现,王家卫“把对外部事件的陈述内在叙事化,显示出人与人之间某种倾诉、沟通的渴望以及远比这种渴望更为激烈的个*流之不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