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404年,
我任刘裕参军,
不久辞职,闲居老家。
停云霭霭,时雨濛濛。
八表同昏,平陆成江。
有酒有酒,闲饮东窗。
愿言怀人,舟车靡从。
——节选自《停云·组诗》
我天生性情恬淡,不慕虚荣,
喜欢悠闲的乡村生活。
然而有了孩子,
孩子就成为我的软肋。
家有小儿,嗷嗷待哺,
我得外出工作。
我先后担任过
江州祭酒、桓玄幕僚、
刘敬宣参军等官职,
都没做多久,就辞掉了。
性情耿直的人,不适合在官场混。
可为了养家糊口,就算不喜欢,
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干。
40岁这年春天,
我又做了刘裕的参军,
半年不到,也辞了。
闲居在家,便设酒待友。
春雨琳琅,道路被阻,
好友人未来。
我只好自斟自饮,
看云,看雨,
看雨中树,看树上鸟,
心中盛满对亲友的思念,
冷冷清清中自有一番期待。
现代有位诗人海子说:
“活在这珍贵的人间,
人类和植物一样幸福,
爱情和雨水一样幸福。”
我也想让你们明白,
在生命的流动与静默中,
人可以像植物一样,
活出本真,像草木一样,
活得丰美。
公元405年,
在没有实现财富自由的情况下,
我自行退休了。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
——节选自《归园田居·组诗》
41岁那年,
成为我人生的一条分水岭。
这年秋天,我经叔叔介绍,
去离家百里之外的彭泽担任县令。
因为著名的不为五斗米折腰事件,
我把这份才做八十多天的工作辞了。
这一事件,不过是
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因是我受够了官场的污浊,
以及生计套在身上的枷锁。
后世著名学者费勇这样评价我:
“陶渊明是中国古代社会真正做了自己的人,
他辞掉了官,辞掉了体制的保障,
回到农村,自己养活自己。”
我辞掉的,不仅是县令一职,
更是违背天性的生活方式。
这世上,有人辞官乘舟归田园,
有人披星戴月赴远方。
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生活方式,
适合自己的,才是值得坚持的。
世人扮演家长、子女、配偶,
同事这些人生角色,
却常常忘了自我。
认识自己,成为自己,
属于生而为人的根本职责。
41岁前,
我委曲求全,混迹官场。
41岁后,
我安贫乐道,辞官归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