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音乐进一步展开,在节奏上随着歌词的长短不一,有着错落的变化,切分节奏和附点节奏的运用,表现出内心翻腾的律动;八度大跳的旋律,使歌曲情绪趋向激动,表达了离别的痛苦心情。
第二叠的音乐从前半部分(主歌部分)即开始出现变化,一开始就采用了比第一叠高八度的泛音演奏,使情绪有所变动,实际上就是第一叠的变化与重复,其内部变化不明显,与第一叠的基础音乐轮廓相比,第二叠的变化主要集中在主歌部分。主歌的变化首先反映在后两句,其旋律让情感变得更加低沉。而后半部分(副歌部分)与第一叠大致一样,其中“依依顾恋不忍离,泪滴沾巾”的旋律更加凸显了悲伤分别的情绪。如在副歌的中音区运用大量按滑音,不仅使音乐情绪逐层推进,而且在演奏“泪滴沾巾”时,其中“滴”的情感表现得十分突出,“谁相因”的情绪(强-弱-强)也处理得非常恰当,从而展现了明显的对比情感,并加强了其音乐旋律线条的流动性:
(谱例略,详见原谱)
第三叠的结构变化与第二叠正好相反,它的前半部分(主歌)是第一、二叠的集合。后半部分(副歌)变化较大,音乐与歌词都做出了一定的改动,扩充、展衍出以下音乐片段,使其成为一个相对独立的展开部,其音乐情绪表现出十分跌宕、激动:
6 6 . | 6 6 . |6 6.5 656 3 |3 - 5 61 | 6 5 61 |
旨 酒, 旨 酒, 未饮 心已 先 醇。 载 驰 駰,载 驰
6 5 3 3 2 1 | 1 33 321 | 2 11 66 | 11 22 33 |3 - - | 53
骃,何日 言旋轩 辚,能酌 几多 巡?千巡有尽,寸衷 难泯 无穷
3 2 2 |2 - - |2 - - |
的 伤 感。
歌曲的旋律在八度跳进之后,情绪不再收敛,而是更趋于奔放:5 61 | 6 5 61 |,并两度出现全曲最高音“i”,便形成了歌曲的高潮。后续的音乐节奏是由快变慢,直至“千巡有尽,寸衷难泯”处结构紧凑,在演奏至“无穷”二字时将压抑的情感爆发,而后的“伤感”稍带哭腔,音量逐渐变弱,充分展现出对友人的不舍。在感情的处理上由快至慢,从而表现了与友人不能相见只能寄托于梦的无奈伤感之情。最后,歌曲长抒“噫”进入尾声。
尾声音调集合了主歌的音乐素材,概括了第一、二叠所表达的情感,延伸了作者依依不舍的无奈情绪。歌曲结尾处,渐慢、渐弱,抒发了一种感叹的情绪,仿佛进入迷惘的梦境一般,给人以期待、回味的诗意想象:
3 - |21 66 61 21 | 3 2 2 - |3 3 3 - |
噫! 从今 一别 两地 相思 入 梦 频, 闻 雁 来
2 - - - |2 - ||
宾。
以上三叠在重复中作局部变奏和展衍,这种叠奏类曲式在中国传统音乐中颇为多见。最后殊途同归,用传统音乐最常用的合尾手法使其全曲达成统一。结句终止于商音,给人意犹未尽、余音绕梁的感受。
这首琴歌的音调纯朴而富于激情,平静处如泣如诉,表达着离别的悲恻,激越处慷概激昂,给人以悲壮狂歌之感,特别是后段“遄行,遄行”等处的八度大跳,以及“历苦辛”等处的连续反复陈述,情意真切,激动而沉郁,充分表达出作者对即将远行的友人那种无限关怀、留恋的真挚感情。
2.艺术特色
《阳关三叠》一诗入乐歌唱后,①在原诗基础上,又夹杂进五字、四字、三字句;②在文学性上,虽然与原作相比逊色很多,但当歌词作了扩充后,才使这首琴歌以其简洁而耐人寻味的音调,在音乐上有了较为充分的展开,对诗的情境也能够从音乐上作更多的渲染;③在调式运用上,此曲以商调式为中心,借羽调式加以穿插变化。在每一叠的前面配合王维原诗的四句曲调,都是以商音为主音,而以它的属音羽来肯定它。每叠中羽调式的变化部分,除了强调其调式主音以外,常用它的属音角与下属音商作为某些乐句的结音。而在中心的商调式和穿插的羽调式之间,羽调式又是商调式的属调式。其羽调式在产生调式对比的同时,也帮助全曲商调式中心的确立;④在曲式结构上,本曲由大体上互相重复的“三叠”加一个尾声构成。在三叠的反复中,作了一些局部性的变奏、展衍和带有即兴性特点的发挥和扩充性的处理。
3.后续改编
《阳关三叠》是一首感人至深的古代歌曲,也是我国古代音乐作品中一颗光彩夺目的明珠,千百年来一直被人们广为传唱,具有旺盛的艺术生命力。新中国成立后,当代作曲家、音乐教育家王震亚曾据近代琴家夏一峰演奏谱改编为女领唱与混声四部合唱,并录有唱片。
《阳关三叠》除了作为歌曲演唱外,也经常作器乐演奏,其中以民族管弦乐曲、二胡曲、琴曲、筝曲较有影响,如著名指挥家秦鹏章将它改编为民族管弦乐曲(加人声),著名二胡演奏家、“二胡皇后”闵惠芬也将它改编为二胡独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