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刚才身手敏捷,下筷如飞,一点机会都没有给张宫羽留下的矮胖老头老脸一红,悻悻地说道:“这个嘛……,老夫听说张宫羽这小子厨艺不错,今天正好没事,就过来瞧瞧,过来瞧瞧。”庖丁现在是不敢说自己是来和张宫羽比试厨艺的。刚才他从四娘她们手底下抢来的几块鸡肉,对!还有兔肉下肚,他就没了跟张宫羽比试的心思了。张宫羽做的这道菜色泽红亮,肉质外紧里嫩,麻的诱人,辣的畅快,实在是他平生吃过最刺激、过瘾的美食。
听到四娘和庖丁的对话,张宫羽才开始仔细打量这个老头。庖丁身上每个地方都是粗粗壮壮的,尤其是那颗硕大的头颅上满脸的肥肉,粗壮的脖子很短,短到让人感觉他的头颅被直接安到肩膀上一样。“难道哪个世界的大厨都是一个造型?有句话怎么说的,头大脖子粗,不是大官就是伙夫!”张宫羽如是想到。
“怎么样?庖丁大伯。你刚才也吃了几块,张宫羽的手艺不错吧?”四娘一副我没有骗你吧的表情。
“这个……”庖丁正要发表自己的看法,就被牡丹的声音打断了。
“小羽羽的厨艺实在是太好了!我刚才都没有吃饱呢!”
“牡丹,我们知道你的小羽羽厨艺好,你不要打断庖丁大伯的话好不好?”一旁的石榴现在很看不惯牡丹的花痴表现。
“要你管!”牡丹瞪了石榴一眼,还是不再说话了。
“咳咳!宫羽小友做出来的美食麻辣香鲜,是不可多得美味佳肴,不知这道菜可有名字?”庖丁向张宫羽问道。
“回庖丁前辈,这是小子随手胡乱做出的吃食,如果非要起个名字的话,就叫大盘鸡吧!”张宫羽谦逊地说道。他可不敢在庖丁面前托大,他还准备拜他们“庖家四巧”为师呢!再说她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家乡的事情。
“大盘鸡……”庖丁捋了捋下巴上的小胡子,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名字倒是简单易记。那里面掺着的兔肉是……”
“那是我怕两只鸡这三个吃……,三位姑娘吃不饱,才多加了一只野兔,如果分开做的话,兔肉和鸡肉做法一样,可以叫做大盘兔。”张宫羽差点把“三个吃货”说出来。这要是被四娘她们听到,肯定会揭竿而起,把自己给往死里揍啊。
“大盘鸡,大盘兔,好名字!让人一下子就能记住。”庖丁赞许道。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没想到宫羽小友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厨艺,看来老头子我老喽!”庖丁边摇头边感叹道。
“庖丁大伯莫要妄自菲薄,前辈应该会解牛吧?”张宫羽虽然没有从四娘那里听到庖丁刀法怎样,但是他有种感觉,庖丁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小友怎么知道我会解牛的事情?”庖丁听到张宫羽的话,有些讶异。
“小子猜的!”张宫羽老实回答。
“庖丁大伯一把菜刀出神入化,任何野兽到了他的手里,都可以轻松剔骨而不伤皮肉分毫。”四娘解释道。
“庖丁解牛,游刃有余……”张宫羽喃喃道。
“小伙子,你刚才说什么?”庖丁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感慨前辈的刀法真是让人神往啊!”张宫羽由衷地赞叹道。
“既然小友想看我的刀法,那就随我去寒舍小坐一会儿,如何?刚才老头子我因为嘴馋吃了你的那份大盘鸡,你还没吃东西的吧?我给你露一手,你尝尝我的手艺。”庖丁邀请道。
张宫羽这时肚子正在咕咕叫呢!有这么一个接触庖丁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恭敬不如从命,小子就叨扰前辈了!”张宫羽对着庖丁抱拳道。
“哈哈哈!那我们走!”庖丁一手拉着张宫羽就往外走去。“庖丁大伯,等等我,我也要去。”四娘紧跟着追了出去。
“你来干什么?”张宫羽不知道四娘过来凑什么热闹。就好奇的问道。
“我好久没有去庖丁大伯家了,想去串串门,不行啊?”四娘找了一个很牵强的理由。
“嘿嘿!我还不知道你这个妮子在打什么主意?是不是又馋老夫的梅子酒了?”庖丁笑着问道。
“庖丁大伯!”四娘在庖丁的面前露出了女生娇柔的一面,只见她双颊微红,双手抱着庖丁粗壮的手臂摇晃了几下。
第一次见到四娘这副模样的张宫羽“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不准笑!再笑我可要揍你了!”四娘对着张宫羽呲牙威胁。张宫羽只好闭嘴,在心里嘲笑了。
“好好好!你别晃了,老头子我快被你晃散架喽!那你就和宫羽小子一起来吧!”庖丁可经不起四娘的软磨硬泡,服软道。
“谢谢庖丁大伯!”四娘一听有酒喝,高兴极了。一路上像一只蝴蝶一样,在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身边绕来绕去。庖丁和张宫羽对视一笑,都明白四娘能这么开心是多么不容易。
村子不大,他们三人一会儿就来到了庖丁的院子里。庖丁的院子比一般的院子要大一些,在住的房间旁边还搭了一个凉亭,里面的一角摆放着劈好码齐的木柴,中间位置摆放着一张圆桌,可以坐下七八个人。到院子以后,庖丁就安排两人坐下。他从屋里拿出了一把菜刀走到院子一角的羊圈,挑了一只肥羊就开始了他的表演。张宫羽只见那把普通的菜刀在庖丁的手上像是拥有了生命一样,切、割、挑、剜等动作如行云流水,转换迅速且自然,让人赏心悦目。张宫羽惊呆了,他只是在课本上学到过庖丁解牛的成语故事,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能亲眼见到这一幕。他也没有想到宰鸡屠狗的血腥且枯燥动作在庖丁的手里表现出来竟有一种飘逸和优美在里面。
不一会儿,庖丁拿着菜刀的右手手腕一抖,笨重的菜刀在空中上下翻飞,然后“噗”的一声从空中落下钉入案板。
“好了!”庖丁对两人说道。
张宫羽这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看见案板上一只剥过皮的羊完整地摆放在哪里,羊的旁边放着一堆从羊体内解出来的骨头。骨头完整,上面几乎没有羊肉附着。张宫羽大开眼界!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庖丁这手解牛刀法学到手。
张宫羽边鼓掌边喝彩道:“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唯手熟尔,唯手熟尔!”庖丁嘴上谦虚着,可脸上的表情能够看出他对自己的刀法还是颇为自得的。
“前辈太过自谦了!世上屠狗宰牛的屠夫何止千万,能够达到这种游刃有余境界的只有庖丁。”张宫羽半拍马屁半诚心实意地说。
“你小子真会夸人!老头子今天高兴,就为你们两个做一道我最拿手的烤全羊!”庖丁刚说完,就看到张宫羽露出了一副怪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