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看出,圭多对儿子制定的游戏规则,其实就是德国人对犹太人制定的法则:人人在这里都有自己的角色,一切按照规矩办事谁先破坏规则谁就永远消失。这是奥斯维辛集中营里生存法则的残酷游戏,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人人心知肚明,一旦进来出去的机会渺茫。
残酷游戏的表面是丧失自由的死亡,而残酷的另一面则是圭多给下一代的希望游戏,心存乐观就能等到自由。怎样获得未来的自由?那就先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做一个少说多做的劳工。
先让自己活下来,这是游戏的开始。
第二关:通关规则
所有人到齐游戏开始,谁先得一千分谁就能获得一辆坦克,谁的分数最少谁就要在背后挂上蠢材的牌子,怎样不扣分?
1.不哭
2.不要随意找妈妈
3.不要饿了就找点心
4.不怕德国士兵,谁怕谁就丢分
为了让儿子相信这个闯关游戏,圭多冒牌当了德语翻译,告诉儿子想要活下来那就做到四点才能保持高分达到最后的胜利。
与其说这是对儿子一人的力证,不如说这是对意大利所有人的告诫,“不怕、不哭、不贸然行动”,潜台词便是先活下来寻找自由的时机。
罗伯托·贝尼尼运用擅长的舞台式夸张幽默,将德国制定的残酷规则变成了啼笑皆非的儿童游戏。两人站在一起的鲜明对比,就是美丑、善恶、冷暖的强烈反差,令人忍俊不禁又意味深长。
心里酸涩之余,有种逗趣般活下来的希望。
第三关:沉默游戏
现在她看见了你,我们来玩静默游戏,你绝对不要说话,发誓。过完这关,头奖就是我们的了。
沉默游戏只不过是寓言故事埋下告诫的伏笔,从“一提到我我就消失”的沉默谜语到“不被抓住就沉默”的儿童游戏,罗伯托·贝尼尼从语言差异的细节入手,说出了语言不同暴露身份的危险,和即便不同也能让德国小孩说意大利语的希望,这个希望就是自由。
从语言差异到三个谜语,从跌落怀抱到意念暗示,罗伯托·贝尼尼的戏剧夸张都是用细节来编织故事的美好,表面上说给孩子听的自保,实际上埋藏了现实原本的希望——德意原本就不分家,犹太人也是文明人。
但原本的真相被桎梏在妖魔化的世俗里,渴望有一天得到正视和正名的自由。
1997年,这部美好而深意的《美丽人生》上映斩获奥斯卡提名却饱受非议,有人认为用喜剧说悲剧过于轻浮,让人忘记历史的沉重,而导演的本意并非如此。
“只有幸存者的纪录片和真相才能告诉我们这场悲剧是什么。否则,你是在模仿,这是不尊重,我尊重这场悲剧,所以我远离它。”贝尼尼在《卫报》的回应,非常的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