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陈洪绶《梨花图》
如果诗人爱用雪来赞誉梨花,那么木兰则要用玉来比拟才好。木兰其花“色白微碧,香味似兰”,故又名玉兰。一个“碧”字,不仅微妙地点出了花朵的颜色,更象征了木兰温润似玉的品格。文震亨的《长物志》载:“玉兰,宜种厅事前。对列数株,花时如玉圃琼林,最称绝胜。”文震亨的曾祖文徵明,曾将自己的藏书楼命名为“玉兰堂”,并刻有“玉兰堂印”,可见对此花的宝爱之心。
在衡山(文徵明号衡山居士)的诗中,他将玉兰比作披着霓裳羽衣的真仙子,绰约新妆,素娥千队。有一次他前往无锡拜访好友华云,看到其家中盛放的玉兰,作《白玉兰图》以相赠。款识自跋曰:“嘉靖乙酉(1525)三月,庭中玉兰试花芬馥可爱,戏笔写此,徵明。”此幅玉兰,无细谨拘束之笔,全然对景写出,生意盎然。

明 文徵明《白玉兰图》
一花独放虽好,但未免有些孤单,两三春色相伴,在彼此的映衬下反而更能凸显不同的气质。春分时节的三种花信,也时常在书画中组合出现,比如吴门画家笔下的《海棠玉兰图》,正是其中二者的合璧。更为巧妙的是,此幅作品由陆治与王谷祥二人合绘完成,作者在图上落款云:“包山陆治写木笔花于西畹斋。酉室王谷祥补海棠。”同时成就了另一种“合璧”。

明 陆治、王谷祥《海棠玉兰图》
关于春分,欧阳修曾有这样一段精彩的描述:“南园春半踏青时,风和闻马嘶。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长蝴蝶飞。”微风拂面,青梅丝柳,花露草烟,蛱蝶翩跹,一派春和日丽的景象。但即便是如此美好的时节,也不全然是欣喜无忧的。春光越是旖旎,久待深宫的仕女,内心就越是悲凉,好似满园的春色,也难以掩饰这层忧伤。王诜的《绣栊晓镜图》和苏汉臣的《靓妆仕女图》常被放在一起进行比较,以此探看宋代丽人的闺怨生活。

北宋 王诜《绣栊晓镜图》
在《绣栊晓镜图》中,仕女正对镜自怜,而在她的背后,是一架小型的山水屏风,置放在塌的一端。如果镜面反射的是仕女的面庞,那么山水屏风又该映现何人?显然,这是一位缺席者,也是画中女子正在遥想与等待的君王。与前者不同的是,《靓妆仕女图》中的丽人,似欲坐在镜前梳妆,但是春花的自开自落,让她忍不住黯然神伤。摆在仕女对面的,是一架绘满了潋滟水波的硕大屏风,它是另一面“镜子”,但映照的不是面容,而是仕女的内心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