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三大亨”(从左至右分别是黄金荣、张啸林和杜月笙)
木、瓦、石、金等手艺工匠行业,盗墓、古玩、水运马帮、游戏杂技、梨园曲艺、巫卜星相等行业,乃至某些宗教民俗团体,都有各自内部使用的特殊交际符号。
许多传统行业的技艺大都是口耳相传,关系着后代的生计利害,为了防止绝技被偷师,利益受损,大都是用隐语行话进行传承。一些行业因为其特殊的危险性,需要禁忌和避讳,船工就讳说“住”“翻”等,而用其他字眼来代替。
著名评书家连阔如的《江湖丛谈》便全面地介绍了清末至20世纪30年代这一时期江湖行当的行话和内幕,尤其是揭露了种种行骗的手段,妙趣横生。
隐语行话诞生于社会群体之间,经由比喻、谐音、音转等方式被创造出来,其使用也离不开这一社会群体。对隐语行话的熟练程度是该成员在其所属的社会群体中地位和声望的重要标志。旧社会里拜师学艺,入门必修课便是学习这个行当的种种术语。
成员在掌握隐语行话后,会在特定的群体空间内展示,甚至会对刚加入群体的新手炫耀,以显高深莫测、资历深厚。而新成员的从众、模仿、服从,自然会更加促进一种群体语言规范的形成。
隐语行话虽然具有封闭性,可是也并非与外界完全隔绝。我们现在常用的“大腕”“挂彩”“反水”“跳槽”“走穴”“避风头”等词,最初都是来自隐语行话的。
黑话、行话之类,局外人不懂,乍一听到会有陌生感和新鲜感,求知欲促使人们去究其所以然,因此,黑话和行话使用一段时间后会逐渐为外部了解,进而流行开来,成为流行语。
因为一些影视作品的影响,我们常常会把隐语行话同犯罪团伙联系起来,但这实际上是对隐语行话的误读。隐语行话所关联的,是一些边缘的、濒危的社会群体,还有某些偏远的地缘群体、少数民族。抢救和保护这些濒危的民间隐语行话,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一项重要工程。
民间密语作为语言的变体,一种非主流文化群体的代码,承载了这些群体的历史和风俗,具有历史学、社会学、语言学和民俗学等多方面的研究意义。正如波兹曼在其《娱乐至死》一书中写道:“我们的语言即媒介,我们的媒介即隐喻,我们的隐喻创造了我们文化的内容。”
撰文 | 王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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