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后芒果蛋糕怎么做,明日之后芒果食谱配方

首页 > 经验 > 作者:YD1662024-03-16 11:24:08

舅舅开的甜品店,有个古怪的规矩:每天做十一份芒果蛋糕,但只卖十份。

起初我还不明白。

直到有一天,我不小心将第十一份卖了出去,我才明白,这最后一份……是留给死.人的。

三岁那年,我父亲死了,煤矿塌陷,尸体都没找到。

十一岁那年,我母亲得了精神病,治疗不到半个月,失踪下落不明。

我几乎成了孤儿。

是舅舅许树收养了我,这些年,许树充当着父亲般的角色,供我读书、上大学。

高考结束后,我报了本地的大学,每到周末还能来舅舅甜品店里帮帮忙。

在我印象中,舅舅许树一直是个温和从容的人,做事不紧不慢,有条不紊,但这一次,他让我有些陌生。

「卖给谁了?」舅舅脸色阴沉地可怕。

我莫名有些慌张,咽了口口水,「周……周茜。」

周茜是我同学,性格开朗,待人热情,不仅身材好,容貌也是堪比校花级别的,更别提家世了,这座城市里的巨无霸企业邦盛集团,都是她家的。

追他的男生很多,仅算富二代,估计都排到了隔壁市。

不巧,我不是其中一员。

虽然我长得不赖,但因为自卑,我连追都不敢追,甚至连示好都小心翼翼。

这样高高在上的女神级别人物,原本和我,是不会有太大的交集的。

可缘分很奇妙,经闺蜜推荐,她尝试了我们店里的芒果蛋糕,就喜欢上了这个味道。

芒果蛋糕是我们店招牌产品,颇受追捧。许多年前,刚开店,舅舅便定下规矩:每天必须做十一份芒果蛋糕,可最多却只卖十份。

我不由赞叹舅舅的商业嗅觉,玩得好一手饥饿营销,虽然后来,我才明白,我错得很离谱。

在我们店,芒果蛋糕是实打实的抢手货。

周茜排了好几次队,都没买到,无意中知道这是我舅舅开的店后,她便主动找上了我。

在女神面前获取好感的大好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答应她随时可以来,只要我在,保证把芒果蛋糕奉上。

好巧不巧,今天十份芒果蛋糕刚好卖完,周茜就来了。

为了不丢面子,同时搏得周茜好感,恰巧舅舅又外出采购,我一咬牙把最后一份送给她了,打算自己再悄悄做一份补上,结果在我做的时候,舅舅刚好回来了。

「你忘了规矩。」

舅舅语气很平静,但我却有种掉进深海的窒息感。

「我……」

我面色涨红,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什么,结结巴巴,最后什么都没能说出。

舅舅直直盯着我,突然低垂了眉眼,语气变得温和。

「小鸣,待会儿到点了你先回家,记得把店门锁好。」

哒哒。

我被雨声拉回神,茫然点头。

下雨了。

不知何时,舅舅已经倚身靠在店门口,他点燃夹着的香烟,抽了一口,动作很慢很慢,似乎将烟雾全部吞进了肺里,闭眼仰头,露出陶醉的神情。

飘散出的烟雾,被落下的雨水一点点击碎。

我能看出舅舅似乎在回忆,微微上翘的嘴角,那是掩盖不住的兴奋。

他将烟头随手弹开,还没飞出几米,就被如弹幕般的雨滴压下,他手里竟出现了一张扑克牌,手腕震动,扑克牌以难以置信的速度飞出,将即将落地的烟头切成两段。

这个让我感到陌生的男人,撑开黑伞,走向雨中。

我有些错乱,一个人的气质,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眼前的男人,不再温和,而是暴虐的,狠厉的。

我下意识呼喊:「舅舅。」

雨中,男人停下脚步,回头。

我喉咙一涩,「多久……回来?」

黑伞下,男人眼底暴戾敛藏,笑容如往常般温和。

「舅舅出去办点事,回来给你讲个故事。」

回到家,我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我当时这是怎么了,他可是我舅舅啊,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怎么会对他产生害怕心理呢?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将近凌晨,舅舅还没回来。

舅舅出去干嘛了?难道真去找周茜了?

为了个蛋糕,应该不至于吧。

我心里犯嘀咕,犹豫着要不要给周茜发条信息,问问情况。

打开聊天框,发现我和周茜上一次聊天,还是前两天体育课,她扭伤了脚,我知道后,给他发了一大堆关心她的话,以及恢复的注意事项。

她回了我一个「哦」,还是第二天回的。

这态度,完全和求我做事时是两个人,想要芒果蛋糕的时候,笑得可甜了。

我自嘲一笑,想了想还是算了,或许在她眼里,我和她家别墅里池塘养的鱼,没多大区别。

她家保安都有十几个,就算舅舅去找她,估计连她人都见不到,至于起冲突,我相信舅舅不是这样的人。

我突然有些恍惚。

舅舅究竟是怎样的人呢?

窗外的雨声渐小,我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

我在沙发上醒来的时候,舅舅正坐在我旁边,电视静音,播放着早间新闻。

「醒啦?」舅舅语气温和,仰头靠在沙发上,整个人是十分松弛的状态。

我连忙起身,刚想说点什么,却突然被电视上的新闻吸引。

「插播一条新闻快讯,邦盛集团董事长之女周茜,于今日七点二十三分,在海岸花园别墅家中被发现死亡,初步判定为谋*。」

我如遭雷击,背脊一股寒意疯了般上涌。

周茜……死了?!

「小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舅舅双手枕头,嘴角流露出淡淡的微笑。

我口干舌燥,身体全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身子因恐惧麻木,动弹不得。

「有对兄妹,父母在一场车祸中死了。」舅舅自顾自地说了起来,「给他们留下的,只有一间破烂的出租屋,以及几千块钱。」

「为了让妹妹读书,哥哥辍学了,把钱省下来,可这几千块钱,对于无法赚钱的兄妹二人,是远远不够的。」

「于是哥哥去找工作,大多都以他年纪太小拒绝了,少数愿意要他的,也以担着风险为由,扣掉大半工资,没办法,哥哥自能接受。」

舅舅笑了笑,「妹妹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可太乖巧就容易受欺负,哥哥总是保护着妹妹,一次次为她出头,打起架来不要命,周围人都怕他,没人敢欺负妹妹了。」

「后来,妹妹和哥哥说,她不想读书了,哥哥明白,在妹妹教育上的花费,占据了他大半的收入,妹妹不想拖累哥哥,可哥哥怎么会答应呢,他告诉妹妹,一切交给他就行。」

「哥哥没读过什么书,除了打架,几乎什么都不会,只能做些体力活,可体力活能挣几个钱?他不想妹妹比任何人差,他需要更多的钱。」

讲到这里,我看见舅舅温和的脸上,闪过复杂的情感。

他继续说着,「误打误撞下,哥哥加入了一个*手组织,成为了职业*手,帮一些富豪政要*人,虽然见不得光,但很赚钱,能赚很多钱……」

故事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警察来了。

「陆鸣,感谢你的配合,近期不要离开本市,我们随时可能需要向你了解相关情况。」警察友好地说道。

我连忙说道:「好的好的,我一定全力配合警察同志。」

作为与周茜生前,最后有过接触的人之一,我很常规地被带来问话。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个警察走了进来,「李队,这案子的确和十年前……」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李队用眼神制止了。

我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走出门外。

走到警局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一位衣着考究,举止不俗的中年男人和一个警察走了出来。

「张局,我女儿的事就交给你了,她不能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周董你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

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正是周茜的父亲,邦盛集团董事长,周昌海。

认出他不难,城市里稍微大一点的商场,都能看见关于他和邦盛集团的广告。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周茜的家人,周茜的死,很有可能和舅舅有关。

出乎意料,周昌海主动和我打了招呼,「小伙子,你是茜茜同学吧?」

我一愣,「叔叔好,周茜的事……」

周昌海眼里流露出悲伤的情绪,摇头道:「相信警察会给她一个公道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沉默。

「这丫头有时候疯是疯了点,可从没做过什么过火的事啊,怎么就……」

周昌海眼睛发红,似是察觉到失态,摇了摇头,「可年轻人就该做点疯狂的事嘛,有什么错呢?」

门口一辆商务豪车停了下来,司机神色恭敬,打开车门,朝着周昌海微微躬身。

周昌海已经恢复了之前的从容,迈步进入车中。

我在车门打开的瞬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周茜的闺蜜,许慧慧,也是我的同学。

在我看到许慧慧的同时,她也看到我了,察觉到我的目光,她眼神闪躲,连忙将脸别到一边。

有些古怪,但一时间我又说不上来哪里古怪。

我一路上整理着思绪,不知不觉到家了,就在我正准备开门的时候,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在门前的地毯上,放着一张牛皮纸的复古信封,封面上画了一个黑桃,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信息。

我将信封捡起,表面细微的纹路,就像是挠在我心上的绒毛,让我有种将信封撕开的冲动。

就在我准备撕开信封的刹那,门打开了,一双眼睛直直盯着我。

「小鸣,到家了怎么还不进来啊?」

我咽了口口水,「舅舅,正准备进来。」

舅舅注意到我手上的信,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旋即一把就将它拿了过去,笑道:「原来是老朋友来信了。」

舅舅将我拉进门,催我赶紧吃饭了。

我心不在焉的吃完饭,独自坐在房间,突然想到了什么,打开电脑,很快就找到了我想要的资料。

十年前,发生过一起特大*人案。

整个落金市在一周内死了近十人,而且都是邦盛集团的人,就连当时的总经理,如今的董事长周昌海都受了伤。

这起案件引起警方高度重视,最后查清真相,是一个名为「黑桃」的*手组织所为。当时,由警方联合武警部队,一举将整个*手组织彻底剿灭,可以说是落金市近二十年最轰动的事件。

在扑克牌中,黑桃代表死亡。

我突然想到了那封信,那个漆黑的黑桃印记,是那么的引人注目。

哗啦。

窗外风吹了进来,我浑身汗毛炸立,下意识看向房间门,仿佛目光透过层层空间,看到了隔壁房间……那个浑身染血的恶魔。

结合舅舅讲的故事,以及那封信,理性告诉我,他很有可能就是「黑桃」的人。

那封信,是十分关键的线索。

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想要联系警方的想法,或许是因为,我还把他当成我舅舅,而不是那个沾满鲜血的*人恶魔。

心中犹存在最后一丝希冀。

今晚对我来说,注定难眠,我等了很久,夜渐深的时候,小心翼翼地下床。

我打算去舅舅房间看看,看看那封信。

我知道这或许是一个很愚蠢,也很冒险的行为,但脑子里似乎有个声音,冥冥中告诉我,那封信很重要,很重要。

咔嚓。

我佝偻着身子,为了减轻声音,赤脚踩在地上,缓缓将自己的房门合上。

夜晚总是安静的,安静地有些可怕,哪怕一丝一缕细小的声音,对于潜行的人来说,都是敲击在心脏上的洪钟大吕。

就在我回头的瞬间,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阴冷的月光淌进屋内,沙发真像个倒下的腐尸,静静地,我仿佛能闻到了血腥味,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偏偏这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冰冷。

一股森然冷意,刹那间钻进全身每一处骨髓。

我竭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缓缓走近,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长相,是舅舅许树。

他眼眸低垂,左手拿着一张卡片抱在怀里,紧紧贴住胸口,另一手撑在膝盖上,中指和食指夹着燃烧大半的烟,正被贪婪的夜风吸食。

信封随意地放在茶几上,那枚代表死亡的黑桃,已经连带着信封被撕开。

这个男人就这样坐着,一动不动,但我能感受到无声的悲伤,在夜幕中流淌。

或许是察觉到我的到来,许树回过神来,长长的烟灰跌落,他看向我,笑容依旧温和。

「小鸣,还没睡啊?」

「睡不着。」我摇了摇头,「舅舅,那个兄妹的故事,有后续吗?」

许树将烟头按进烟灰缸,火光在摩擦中熄灭。

「有些路,一旦迈出第一步,就无法回头了,*手只有*人,或者被*。」

「哥哥很快就凭借干净利落的身手,成为了业内顶级*手,虽然*了很多人,但他从不后悔,他有原则,*的都是该死的人。」

「随着哥哥名气越来越大,仇家也越来越多,他不得已开始远离妹妹,只能暗中默默守护,后来妹妹认识了一个不错的男人,两人结婚了。」

说到这,许树苦涩一笑,「妹妹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哥哥觉得他也该离开了,于是他开始频繁接海外的任务,彻底远离了妹妹的生活。」

「然后呢?」我问。

许树摇了摇头,「不早了,睡觉吧。」

他将左手拿着的卡片放下,随手丢在茶几上,自顾自走回房间,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在这座城市,正义真的会到来吗?」

我这才看清,原来那张卡片是张扑克牌,正面印着小丑的图案。

脑海中的零星记忆涌现,那天下午,许树射向雨幕的扑克牌,也印着小丑。

这下我几乎可以断定,许树就是「黑桃」的人,甚至很有可能是首领。

据资料显示,「黑桃」的首领,代号「小丑」。

我陷入了剧烈的挣扎,这几乎让我无法入睡。

当我终于熬到天亮的时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顶端推送的新闻标题,却让我再也无法挪开眼睛。

「揭秘!邦盛集团大小姐周茜,竟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这条新闻很有吸引力,让我忍不住点了进去。

里面罗列了数十条周茜的罪证,故意伤害、校园暴力、行贿……

「在农家乐,因被蚊子叮咬迁怒商家,故意纵火,导致商家一家三口全部死亡;霸凌同学,伙同他人喂同学食用粪便,帮助他人强奸女同学;因嫉妒打断她人双腿,并故意致其毁容……」

我只是粗略看完,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如果这是真的,周茜和恶魔有什么区别?

这时手机屏幕突然白屏,显示内容已下架,刷新了好几遍,可以确认这条新闻是被撤了。

我带着疑惑,简单洗漱完,没看见许树的身影,叫了几声也没人应答。

估计是出去了。

我走到许树房间门口,门没关,轻轻一碰就开了,电脑屏幕还亮着。

电脑上的内容让我震惊,赫然是刚才我看的那条新闻内容,不过电脑上的资料更加全面,还有许多视频图片资料。

新闻是许树搞的!

我全部看完后,心里翻江倒海,看到部分视频资料的时候,几乎呕吐出来,本来看到新闻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如今看到这些,铁证如山。

连忙将这些资料拷贝一份后,退出房间,我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平静下来。

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是许慧慧打来的。

她说周昌海邀请我去他家做客,我虽然不明白,周昌海邀请,为什么是她打电话,但她给了我一个不得不去的理由。

周昌海抓到*周茜的凶手了。

豪滨国际,别墅区。

我按照许慧慧给的地址,在一栋豪华别墅前停下,周昌海早已等我多时。

我有想过我们见面的场景,但显示总是出人意料的。

周昌海穿着笔挺的西装,赤脚坐在沙发上,夹着古巴雪茄吞云吐雾,颇具威严。

这和之前的亲和人设完全不一样。

许慧慧穿着性感裸露的女仆装,像母狗一样趴在男人脚边,双手托着红酒,身子颤颤巍巍,胸口不知是因为羞耻还是兴奋,剧烈起伏着。

中央的大吊灯上,挂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下面积了不小一滩血,显然挂在那里很久了,血腥味很浓。

我心头一震,看清那人面容后,暗暗松了一口气。

是一个我没见过的面孔。

「他是每日晨报的记者,有人让他发了些不该发的东西。」周昌海笑着开口。

我直接问道:「他是凶手?」

「不不,当然不是。」周昌海摊开手,语气夸张,「难道你不知道吗?凶手就是许树,你的舅舅!是他给了这个记者资料。」

我面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周昌海将雪茄扔进酒杯,发出滋滋声,他表情狰狞,「你知道我女儿怎么死的吗?」

「她被砍了双腿和一只手,喉咙毒哑了说不出话,耳膜搅碎了听不见声音,被发现的时候,她离门口不到一米,紧靠一只手爬到那里的,身后全是血,血淋淋的!」

我沉默了,脑海中浮现那样的画面,竟觉得十分恶心。

说起来,我对周茜有好感,可她死了,我好像却没有感到悲伤。

可能是感情不够吧。

「小丑那个混蛋,我要让他偿命!」周昌海大吼,手狠狠捏了一把许慧慧丰腴大腿,疼得许慧慧尖叫起来。

我瞳孔一缩,他都知道了么?!

「在这落金市,只要我想,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似是知道我的想法,周昌海笑了笑,变得无比冷静,「我们合作,把他揪出来。」

「你不是说你抓到凶手了吗?」

「我们合作,就能抓到了。」周昌海重新坐在沙发上。

不知道周昌海怎么想的,让我和他合作,去抓我舅舅,抓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笑话。

「别急着拒绝,你难道不想他死吗?」周昌海露出玩味的笑容。

「要不是许树,*也不会失踪,本来治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失踪,实话告诉你吧,是因为他去找许树,被仇人*了,你知道的,*手得罪的人很多。」

我如遭雷击,虽然失踪这么多年,母亲生还可能很低,但我一直带着最后一点希望,周昌海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把希望浇灭了。

我突然想起母亲临走时,和我说过的话。

「小鸣,不要怪任何人,特别是家人。」

那时的我根本不知道,我还有个舅舅,结合后来的事,我以为是让我不要怪舅舅……这么多年对我们母子不管不顾。

我心里的某些东西,好像裂开了一样。

很疼,很疼。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家的,浑浑噩噩间,我已经走到了家门口,这个我生活了八年的「家」,让我有种发自内心的抗拒。

但我还是开门了。

打开门,见到的是我意想不到的身影——许树。

他难道不知道邦盛集团的人,正在到处找他吗?

现在还敢回来,疯了不成?

见我欲言又止的摸样,许树罢了罢手,「没事,来吃饭,快凉了。」

我麻木地上桌,做的都是我喜欢的菜,可我却没有一点胃口。

「来,凉了就不好吃了。」许树给我夹了一筷子红烧肉。

我死死盯着他,「你会死的。」

「八年前我就该死了,在那场我本应献上生命的战争里。」

许树很平静,「小鸣,知道为什么我要把第十一份蛋糕留下吗?」

我摇头。

他笑容温柔,「那是*妈留给我的。」

父母死的那年,哥哥十一岁,妹妹七岁,突遭变故,让本就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

也是那一年,哥哥第一次吃上了生日蛋糕,以前父母在的时候都舍不得买。

蛋糕是妹妹送的,她告诉哥哥运气好,本来甜品店每天只做十个芒果蛋糕,今天材料多了点没用完,做了个小些的。

最后小的没卖出去,甜品店快关门的时候,老板把蛋糕送给她了。

第十一份蛋糕,哥哥刚好十一岁,蛋糕虽然小,但味道还是一样的嘞!

可哥哥哪里会不知道,所有巧合都是努力后的结果。

前一个月,妹妹每天放学后,都会来甜品店充当服务员的角色,为甜品店增色不少,久而久之,老板过意不去,便说请她吃甜品。

她笑着拒绝了,说余着,她想给哥哥攒一个生日蛋糕。

妹妹怕哥哥担心,故意不说。

那是哥哥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蛋糕。

这就是第十一份蛋糕的故事。

吃完饭,许树拿出做好的芒果蛋糕,自顾自吃了起来,「小鸣,冰箱里还有十份蛋糕,明天记得带去店里,刚做的明天不会坏。」

我没有打扰他,静静地等他吃完蛋糕。

门被打开了,十几个大汉冲了进来,把许树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

不到几分钟的功夫,刺耳的警笛响起,警察冲了进来。

是我报的警。

不知我是怕他被邦盛集团的人打死,还是想让他接受正义的审判。

许树被捕了,对于周茜的死,他供认不讳,也承认了自己「黑桃」首领,「小丑」这一身份。

不出意外很快就会结案,他将会被判处死刑。

我好似神游般地从警局走出,在小区电梯正好碰到几个警察,看样子是从家里搜了不少东西,他们拿了许多东西,就连许树的电脑,都被带走了。

带头的警察见过我,和我点头致意。

我点点头,如行尸走肉般错身,就在我们越走越远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回头,问:「李队,是不是结案了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李队一愣,自信地点头,「放心,我们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我嘴角挤出一个微笑,突然说道:「李队,我回来的时候,看见警局信箱好像有信。」

那是我之前拷贝的那份资料。

「行,谢谢提醒。」

李队笑着点头。

结案的速度很快,许树被判处死刑,七天后执行。

我还在等一个消息,可另一个消息却提前到来。

许树即将执行死刑,最后的要求是能够见我一面。

他现在的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头发油腻,皮肤浮肿,眼下是两片乌青眼袋。

「小鸣,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许树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角挤起了褶子,很难想象他是个职业*手。

多年后,我才明白,他是在以长辈的身份,和我对话。

我回忆起他的另一面,那暴戾冰冷的面孔,让我心中的温情渐渐冷了下去。

「不记得了。」我说。

他笑道:「那时你剃着小平头,背着有你半个人高的奥特曼书包,像背着乌龟壳一样,大晚上的一个人去墓地,说要去找妈妈。」

「那会儿我刚从墓地回来,说明天带你去,你小子还不乐意,说我是人贩子,不跟我走,最后还是去派出所核对才认账」

我面无表情,「后悔吗?」

「后悔?」许树一愣,随后扯了扯嘴角,「我的人生早就没有后悔两个字了。」

我陷入了沉默。

「小鸣,你长大了。」许树突然有些感慨。

我的心突然一颤,错开他的目光,低声道:「快结束了。」

并不是所有故事,都有美好结局,也有些故事,未完待续。

良久。

许树嘴角轻颤,「终究是我害了她。」

说出这句话,像是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刺眼的白炽灯照在他脸上,让我有种岁月剥蚀的恍惚,就像风沙中屹立的石像,经历几多春秋,面上满是斑驳。

这个男人沧桑了许多,仿佛就在一瞬间。

他要了一根烟,或许出于对生命的敬畏,毕竟古代也还有断头饭一说,李队扔给他一根。

许树还是像之前那样抽着,把烟吞进肺里,只渗出丝丝缕缕的烟气,他忽然笑了。

他混社会早,很小就和那些大人们学会了抽烟,妹妹知道后给他臭骂了一顿,可那时候小,觉得抽烟酷爆了,就偷着抽,为了让自己衣服上烟味小点,他就学了这么个抽烟方法。

后来他做了*手,也就没抽烟了,一个*手,身上不能有任何味道,后来妹妹走了,他又渐渐抽起了烟。

「我又抽烟了,你怎么不来劝劝我啊。」

许树轻声呢喃,恍如梦呓。

我呼出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起身,「李队,我可以离开了吗?」

李队一愣,「探视时间还有十分钟,现在就走吗?」

我点头。

李队我送到门口,我看了一眼天空,乌云密布。

「李队,终于真相大白了,辛苦你们了。」

李队神色有些复杂,「执行正义……是一个警察该做的。」

我无声而笑,再一次看见了周昌海和警局局长。

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周昌海似乎是要去见许树,很快就被一个警察领了进去。

我平静地走过去,轻飘飘地说了句,「张局,8应该是你的幸运数字吧。」

张局有些疑惑。

我继续说道:「八年前,你从队长升为副局,八年后,你又破获了这么大的案子,我在这提前祝贺了。」

「我只是做了该做……」

张局笑呵呵的,我下一句话却让他脸僵住了。

「张局,不知道八年前我母亲许谣失踪案,有没有新线索。」我面带微笑,「现在这些年科技进步很快,刑侦技术也高了不少,以前发现不了的线索,或许现在……藏不住了。」

张局脸上肥肉一颤,眼神晦暗。

还没等他说话,我直接转身离开了。

距离许树的死,已经过去一个月,日子似乎就这样平静了下来。

甜品店门面是以前就买下的,不用担心租金问题,我常常会趁着休息的时间营业,虽然赚不到多少钱,但待在店里,能让我变得平静。

我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就知道我等不到想等的消息了,之前网上那些关于周茜的传闻,警方确认是许树杜撰的谣言,已经澄清。

可我知道,那些事是真的,我曾去过警局,想去找李队问问情况,得知他已经辞职了。

许多人都觉得故事已经结束,但我知道,故事才刚刚开始。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很长的梦,差点没醒过来。

感觉像重活了一辈子。

醒来的时候浑身湿透了,但我格外轻松。

「陆老板,我又来照顾你生意了。」

许慧慧穿着紧身包臀裙,挎着名牌包包,妆容明媚艳丽。

我笑了笑,给了她一份芒果蛋糕,这是她每次来必买的,也是唯一买的东西。

她说被包养了,还不能吃点最贵最好吃的?吃的就是招牌!

在我面前,她毫不避讳被周昌海包养这件事。

她小口吃完蛋糕,轻轻擦了擦红唇,「新闻上说小丑是个精神病,人格分裂,暴力倾向严重,怪不得当初周茜死得这么惨。」

可能是避讳,他从来不在我面前说许树为「你舅舅」,而是说着那个在*手组织里的代号「小丑」。

我一愣,「我怎么没听说过?」

许慧慧将手机递给我,叫我自己看新闻。

我一看新闻日期,还是上个月发的,不得不承认,许树死后,我一直有意逃避着关于他的一切。

精神分裂么……

怪不得之前我感觉他像是两个人,一个温和,一个暴戾。

「啰,不用找了。」

芒果蛋糕份量不大,许慧慧每次都会在店里吃完,她将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十分豪气。

看着许慧慧离开的背影,其实她外貌十分出众,不然周昌海那样的人也看不上她,可能是因为之前和周茜在一起,被那种自信高傲的气质遮挡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华丽的衣袍下,只有自己才知道有多少虱子。

许慧慧几乎每周都会来店里一次,这天她吃完蛋糕后,没有直接离开,还打算再买一份。

「你吃的是最后一份了,最后那份……」我几乎脱口而出,可说到一半,便止住了。

我竟还在不知不觉中,遵守着那个古怪的规矩,这段时间老是睡眠不好,上一刻还在做事,下一刻就忘了改做什么。

或许是因为逆反心理做祟,我直接将最后一份芒果蛋糕打包,「这份送你了。」

许慧慧用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将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柜台。

当我还在思索她眼神含义时,她已经走远了。

我正将钱拿起,突然感觉下面好像还夹着什么,竟是一张扑克牌。

正面印着小丑像,最下面有一行小字。

「邙岛,海筵山庄。」

「张局,你放心,我手上过的事出不了差错。」

周昌海十分自信,挥了挥手。

许慧慧立马将剪好的雪茄,递了过去,莲步轻移,摇曳生姿。

张元眼睛微眯,不着痕迹地扫过许慧慧胸部,笑道:「周董做事我自然放心,那尸体弄干净总是好的。」

周昌海笑道:「我已经派人打捞了,能有什么尸体,这么多年骨头估计都烂成渣了,更何况我们还剁成了好几节。」

张元灿笑。

看到张元这般摸样,周昌海心头不屑,暗骂了句怂货,不仅胆小,还贪婪,但也正因为这样,才能让他为自己做事。

要是人人都光明正义,邦盛集团还怎么在落金市立足?

张元能力一般,四十几岁能坐到这落金市警局局长位置,全靠他一手扶持,不仅花钱开路,还送了不少手下进去,都是送上门的功劳。

邦盛集团能有今天,少不了每个「张元」的功劳。

张元抿了一口红酒,试探性问道:「周董,上次说的那件事?」

「别急。」

周昌海罢了罢手,「省厅的秦叔,和我家老爷子是老熟人了,过段时间我亲自去拜访他,你安心等着晋升吧。」

「好好,多谢周董!」周昌海胖脸挤在一起,都笑出了褶子。

周昌海道:「这两天你不放心的话,就当在这邙岛度几天假,在这海筵山庄吃好玩好,等尸体处理完,你就该安心了。」

他不以为意,不过是个他以前玩过的女人罢了,性子还挺烈,被他一不小心玩死了,扔了就是。

这么些年,他弄死的人,也不少。

死了这么多年,张元神经敏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非要把当年抛在海里的尸体捞起来,彻底毁尸灭迹才放心。

张元揉了揉眉心,可能真是自己太疑神疑鬼,那件事过了这么久,能有个屁的线索,结果被那小子一句话就带偏了,看来是「小丑」的案子,让他神经绷太紧了。

他之前很器重的一个下属,还竟然因为所谓的正义,和他翻脸,最后还辞职了,让他有些气闷。

「你带张局下去,好好放松放松。」

周昌海拍了拍许慧慧屁股,还狠狠捏了一把。

许慧慧脸色发红,笑容妩媚,眼神像是能勾魂似的,张元心仿佛被勾了出来。

待到两人离去,周昌海举起酒杯,小抿了一口,眼神变得阴冷,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张扑克牌,小丑活灵活现。

「这是在张元包里发现的?」

他身后,一个人走了出来,「老板,藏在夹层里,连带着还有一包毒药。」

「头子都死了,手下的狗还在乱叫。」张昌海眼神微眯,「迟早要把『黑桃』给端了。」

身后那人道:「老板,张元那家伙不像*手,有没有可能是嫁祸?」

「无所谓了。」

周昌海摇了摇头,骂道:「反正他也没用了,老子把他在落金养得好好的,他妈.的还想去省里,真他妈活腻了,本来还想过段时间让他发生『意外』,既然如此,那这个『意外』就提前到来吧。」

「老板,要不要给老爷子说一声?」手下有些犹豫,「毕竟张元身份在那里,万一……」

「不用,老爷子最近在脾气不好,别去招他。」

周昌海似想到了什么头疼的事,太阳穴青筋跳了跳,「省里那些关系花钱打点了这么多年,该用上了。」

「明白。」

夜渐深了。

许慧慧穿着性感丝绸睡衣,走出房间,来到另一个房间。

「用了两倍的药量,一时半会不会醒。」

周昌海满意地点头,将一把刀递给许慧慧,「交给你了。」

许慧慧一愣。

「我这个人生性多疑。」周昌海淡淡开口:「你不*个人,我不放心。」

「*……*人?」许慧慧脸色一僵,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不行啊老板,我都是你的人了,还不相信我吗?」

周昌海面无表情。

空气仿佛凝固了。

「周昌海你他妈王八蛋,想过河拆桥!」一声暴喝打破宁静。

房间门被一脚踢开,张元面色狰狞,朝着周昌海就是两枪,后者反应很快,躲过了致命一枪,但还是被打中了胳膊。

昂贵沙发被击中,抱枕中的鹅绒乱飞。

「张元,你他妈疯了?!」

周昌海翻身躲在沙发后,连忙从沙发底下暗格拿出手枪,看了眼手臂上的伤口,脸色铁青。

回应他的是枪声。

张元心头怒极,就在他洗澡的时候,*手竟然潜进房间,要不是他反应快,随身带着枪,说不定就挂了,那*手见他有枪,二话不说就跑了。

整个邙岛都是周昌海的地盘,*手不是他派的,还能有谁?

「你说个数,我们朋友一场,别闹太僵,好聚好散。」周昌海高呼道。

「老子命都没了,还差这点钱?」

张元胆小归胆小,但狗急了还跳墙,毫不给周昌海留余地。

周昌海根本没时间处理伤口,血一直在流,脸色都白了不少,他咬牙道:「张元,我死了老爷子可还在呢?你就不想想你父母妻儿?」

听到这话,张元顿时有些犹豫。

砰!

尖锐的轰鸣骤然响起,一颗子弹从张元心脏穿过,渐渐涣散的瞳孔,透露出难以置信。

「靠!」

周昌海啐了一口,将手枪丢在沙发上,朝着躲在角落里的许慧慧大吼,「看什么看,还不快过来给我包扎一下!」

许慧慧缓缓站了起来,嘴角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周昌海察觉到不对,朝着门外大吼:「人呢,其他人呢?还他妈不赶紧进来!」

「他们永远不会进来了。」

我擦着手中染血的刀,缓缓走了进来,顺手把门带上。

周昌海神色骇然,连忙捡起枪朝我疯狂扣动扳机,没有一颗子弹射出。

「你运气真好,一颗子弹就把张元*了。」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子弹,扔在地上,「他开了四枪,就打中你一枪,还没打死,真废物啊!」

周昌海瞬间明白了一切,「是你要搞我!」

我笑了笑,之前进入张元房间的*手,自然是我。

周昌海挪了挪脚步,顿时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一柄短刃插在了他腿上,鲜血直流。

许慧慧摩挲着手上的另一把短刃,笑吟吟的,「别动哦。」

「贱.人!」

周昌海破口大骂,事到如今,他哪里还不明白,许慧慧就是他身边的毒蛇。

「比你女儿差远了」。许慧慧神色怨毒,目光冷得能滴出水来。

「这个地方,我找了好多年。」

我恍若无人地向前,将我背着的背包小心放下,然后一脚将周昌海踹倒,按住她的手臂,直接砍了下去。

血花四溅。

周昌海面色狰狞,「真后悔……当初怎么没把你个杂种……也剁碎!」

我面无表情,举起刀,又是一刀砍了下去。

开始他嘴很硬,一直骂着我,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话语。

他骂一句,我就砍他一刀。

后来他终于怕了,跪在地上开始求饶,鼻涕眼泪糊成一团,像一条狗一样。

回应他的是我手里的刀,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后悔对我母亲做那些事,虽然后悔也没用了。

这夜,惨叫不绝。

天快亮的时候,我把身体破碎的周昌海放进汽油桶里,一把火烧了。

整座邙岛都燃起了熊熊大火,天空一片通红。

我吃着许慧慧当初带上岛的芒果蛋糕,看着火越烧越烈,燃烧了一切。

兄妹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在哥哥过完十一岁生日后,他们有过一个约定,他不仅要陪妹妹过十一岁的生日,还要陪她过二十二岁,三十三岁……甚至九十九岁的生日。

可后来哥哥食言了,妹妹二十二岁的生日,他没在妹妹身边,只远远看着。

当妹妹要过三十三岁生日时,儿子都已经十一岁了,可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哥哥的消息。

于是妹妹想到了一个姓周的男人,虽然这个男人多次示好,都被她拒绝了,但表现得很有气度,说那就当交个朋友。

虽然妹妹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深处有些排斥他,但这个男人做事滴水不漏,没有让人拒绝的理由,善良的妹妹也不想撕破脸皮,弄得太难看。

本来妹妹打算不和周姓男人有过多接触,但他哥哥又一直没有消息,想到周姓男人家族势力强,人脉广,不得已之下,她便硬着头皮去请求他帮忙,打听打听哥哥的消息。

这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周姓男人利用妹妹请她帮忙这一点,约她去了邙岛私人山庄,在山庄将其强暴玩弄,满足他的变态*。

殊不知,妹妹这时已经被诊断出精神病,正在接受治疗,遭受如此刺激,妹妹精神崩溃,狂乱之下伤了周姓男人,周姓男人大怒,将其*害,抛尸海底。

彼时的哥哥,已经成为了*手组织的首领,从海外执行任务归来后,发现妹妹失踪,动用全部手段,终于查出最后与妹妹接触的人是那周姓男人。

周姓男人作为地头蛇,已经知道哥哥查到他身上,便故意放出妹妹消息,引诱哥哥前往,想要趁机永绝后患。

可惜,让哥哥逃了,周姓男人遭到*手组织的疯狂报复,但哥哥还是低估了周姓男人家族在落金市的势力,对方联合警方设局,几乎将整个*手组织一网打尽。

那以后,哥哥开始蛰伏,等待时机,等待一个找到妹妹和报仇的时机。

许多年后,他终于等到了那一刻,开始了计划多年的布局,他不惜一切,哪怕以生命为饵。

海风吹拂,带着咸咸的气息。

我吃完最后一口芒果蛋糕,扯了扯嘴角, 「小丑?这可是王啊!」

扑克牌翻飞,飘飘摇摇,最后沉没在深渊般的海底。

黎明的曙光之前,陆鸣已经死去,活着的,是「黑桃」的王。

一个黑暗中的*手。

尾声

「奇怪,你的精神分裂怎么好了?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独立人格,那个黑暗人格竟然消失了!」

医生看着检查报告,皱眉思索,「这种家族遗传病,按理说很难治愈的。」

「医生,这不是好事吗?」我露出微笑。

医生一愣,旋即笑道:「对,是好事好事。」

我走出医院,将检查报告扔进垃圾桶,笑了笑,无论是黑暗人格还是正常人格,任何一个不都是我吗?

我想,或许没有哪个人格消失,只是它们相互认同了,在某个漫长的夜晚。

其实我知道我还有个舅舅,并不是那一次我们在去墓地的路上偶遇后才知道的,而是在我十一岁的生日。

那时母亲病了,家族遗传的精神分裂,两个人格纠缠不休,都在抢夺身体的控制权,导致母亲常常精神错乱。

我记得那天她很平静,笑容温柔,向我讲述了她和舅舅的故事,兄妹的故事。

故事讲完,她接到一个电话,匆忙地出去了。

说好的晚上陪我过十一岁生日,给我买最爱吃的芒果蛋糕,她食言了,再也没回来。

我买了包烟,靠在报刊亭,像那个男人一样狠狠吸了一口,试图把烟雾都吞进肺里,我一吞进去,我就受不了了。

很呛,呛出了眼泪。

这场局,我一直都知道。

由许树先手开盘,当周茜吃下第一口芒果蛋糕时,一切就开始了。

许慧慧是个曾被周茜迫害的可怜人,父母都是农民,后来有了机遇,老家开发景区,他哥哥带着父母做起了农家乐,本以为日子会好起来,可就因为周茜,一切都毁了。

农村本来就蚊子多,被咬在所难免,可周茜被蚊子咬了一口,受不了气,认为是店家问题,趁晚上一把火点燃了厨房柴火。

大火蔓延,游客逃了出来,可她父母、哥哥永远倒下了。

她因为在学校,逃过一劫。

可笑的是,因为邦盛集体运作,这件事被定性为商家消防意识缺失,连赔偿都没有,凶手逍遥法外。

她的人生一片灰败。

这个时候,许树出现了,将她吸纳入「黑桃」,成为了一名*手。

几年后的某天晚上,是许树带着周茜报了仇,让这事走入正轨,可到了中盘,他却将棋手的位置让给了我,一切由我决定。

那时的我,两个人格对于这件事持相反意见,正常人格觉得应该交给警察,黑暗人格则觉得血债血偿,一时间无法达成共识。

之前送给许树的信,就是我那个黑暗人格*,急于表态。

之后的事,许树用他的命,告诉我落金市没有正义,只有更恐怖的黑暗深渊。

两个人格终于达成共识,一直到*死周昌海的夜晚,它们才真正成了我。

我将母亲和父亲合葬,埋在了老家的后山上,那里青山绿水,鸟语花香。

舅舅孑然一身,一直都是一个人,我遵从他的意愿,把他的骨灰撒在后山脚下的小溪里,这样可以像以前一样,远远守护着妹妹。

我给他们每人上了一炷香,将店里最后的「第十一份芒果蛋糕」,放在青山上,以后店里就不会有那个古怪的规矩了。

第十一份芒果蛋糕是舅舅许树的执念,也是我的执念,他以芒果蛋糕让这件事开始,我以芒果蛋糕来结束。

死结,死解。

骤然风起,群山回响。

或许,那是家人在和我告别吧。

以后的路,该自己走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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