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梁陈时的徐陵和庾信开始,逐渐开始大量使用这种“四六”的写作方法,至唐,成为惯例。
徐陵《玉台新咏序》:“楚王宫内,无不推其细腰;魏国佳人,俱言讶其纤手。”
庾信《哀江南赋》:“荆璧睨柱,受连城而见欺;载书横阶,捧珠盘而不定。”
然而,以“四六文”表述“骈文”,只可看做是“泛称”。
六朝以前,骈文多用四言单句对;梁陈以后,又多用四六言隔句对;宋人,喜用三句以上长联,等等。
其实,“骈文”中七言对仍然很多。著名的如:“请看今日之城中,竟是谁人之天下。”
三言五言,八言九言则较少见。
无论如何,“骈文”,将“语句对仗”,发展到了极至,且又不限于“四六文”。
“骈文”的用典、韵律和追求华丽。“骈文”必须大量用典,这是“硬性”要求。
“用典”,就是使用古代传说、神话、成语、谚语、经传名言等等,浓缩后用于骈文句中。
王勃《滕王阁序》:“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有怀投笔,慕宗悫之长风。”“请缨”“弱冠”“投笔”“长风”都是用典。“他日趋庭,叨陪鲤对;今晨捧袂,喜托龙门。”“鲤对”“龙门”也是用典。
“骈文”用典,讲究“正用”“反用”“翻用”“借用”“暗用”“对用”等一些列方法,需要“提炼”“剪裁”“典雅”等等技巧。
“骈文”在韵律方面有自己的特征。
第一,某些骈文,如序记、章表、论说等,可不用韵;除此之外的,一般用韵,但用韵的要求不严,比如可以六句、八句、十句、十二句一韵,均可。
杜牧的《阿房宫赋》,实际是骈文。其曰:“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勾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押韵比较随意。
第二,在平仄上,要求平行之对须平仄相异;上下句须平仄相间。
如“冯唐易老,李广难封”;“驰烟驿路,勒移山庭”;“宁知白首之心,不坠青云之志”;“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
“骈文”,刻意追求辞藻华丽。
如,“雹碎春红,霜凋夏绿”;“幽岫含云,深溪蓄翠”;“电透箭疾,坻飞陇复”;“英辞润金石,高义薄云天”;“似墨翟之悲泪,如杨朱之恸哭”,等等,不一而足。
“骈文”之开端,离不开汉灵帝。对此,文学史学者们,几乎没有异议。
汉灵帝,治国极差,对文化反而兴致奇高。他开立“鸿都门学”,收揽辞赋家、小说家、书法家、画家等等,各展其能。“骈文”遂应运而生。
但其真正成势,尚在魏晋,主要靠曹丕曹植二兄弟推泼助澜。这二人,文化修养极好,且地位又高,尽可肆意发挥。于是,上行下效,写、用骈文,一时成为风气。
西晋的陆机,被认为是骈文巨擘。当时的刘琨,亦很有影响。这二人都是很有文化的贵族。所以,从一开始,“骈文”便具有贵族文化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