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60年代初，湘西芙蓉镇青年妇女胡玉音和丈夫黎桂桂经营着一家米豆腐店。黎桂桂老实厚道，胡玉音热情、能干，善于交往，生意红火，连大队*黎满庚、镇粮店主任谷燕山都是店里的常客。遣返回乡劳动改造的“右派”秦书田也常常光顾小店，并经常帮助他们干活。不久，胡玉音夫妇又买了雇农王秋赦的宅基地，盖起了新房。
“四清”工作组进驻芙蓉镇。组长李国香来到胡玉音家核实经营收入，说胡玉音家已经达到省级干部的收入水平；还把谷燕山卖给胡家米头子的数目都调查清楚了。胡玉音解释，自家开店有营业执照；那些米头子都是别人用来喂猪、喂鸡的。李国香问：你这新房的地基是土改的成果吧？你家的对联和喜字都是右派秦书田写的吧？李国香在鸡蛋里挑骨头，胡玉音不敢反驳无言以对。
工作组召开“四清”动员大会，李国祥把秦书田叫到台上亮相示众，又不点名批判了胡玉音和大队*黎满庚，说那个米粉店比解放前镇上两个最大的铺子还大；有些干部屁股坐到了资产阶级一边，纵容胡玉音走资本主义道路。工作组的来势让胡玉音胆战心惊，丈夫想把新房卖掉，胡玉音坚决不同意。为了躲避工作组，胡玉音把家里积攒的1500元钱偷偷交给黎满庚保管，然后跑到广西的远房亲戚家藏了起来。黎满庚替胡玉音藏钱的事被妻子发现，两口子发生了激烈冲突。黎满庚曾经与胡玉音相爱，因胡玉音是商人，党组织不同意他们结合。黎满庚为了保住党籍，与胡玉音分了手。黎满庚想起当年的遭遇，禁不住妻子的苦苦哀求，把胡玉音的钱全部交给了工作组。胡玉音家被划成“新富农”；谷燕山因卖给胡玉音米头子，也被停职反省。
李国香找谷燕山谈卖给胡玉音米头子事，谷燕山认为价格合理，账目清楚，自己没有任何贪腐行为。李国香暗讽谷燕山贪图胡玉音女色才帮她，引起谷燕山的强烈反应，要脱下裤子证明自己没有男欢女爱的能力。李国香得知谷燕山已经丧失男性功能后，才放过了他。黎桂桂被逼得走投无路，持刀暗*李国香，被工作组和王秋赦抓获。胡玉音在广西也很难立足，只好返回老家。她发现自家的新楼已被查封，丈夫也不知去向。她去找黎满庚，黎满庚也不在家。黎满庚妻子告诉她：黎满庚因支持胡玉音搞资本主义，到县里反省去了，王秋赦当上了党支部*。黎桂桂*李国香未遂，一个月前就被处决了。胡玉音只好又住进老屋，她被监督劳动改造，与秦书田一起扫大街。
1966年，“文革”开始，革命烈火迅疾蔓延全国。已是县委常委、芙蓉镇党委*的李国香也被到芙蓉镇串连的外地红卫兵揪了出来，并被以“叛徒”、“破鞋”面目示众。王秋赦一反对李国香惟命是从的态度，勒令李国香与正在扫街的胡玉音和秦书田一起示众，并令她跟胡玉音、秦书田一组扫大街。秦书田把自己用的扫帚送给李国香，却遭到李国香的痛骂。
王秋赦到外地串联取经回来，正兴致勃勃地讲述在外地的见闻，李国香坐着小汽车来了，人们立刻扔下他围拢到李国香身边。王秋赦问黎满庚才知道，李国香的问题已经搞清，领导班子“三结合”时被结合进县革命委员会常委，又来芙蓉镇抓点。王秋赦一听如五雷轰顶，呆若木鸡。
胡玉音在重重打击下终于病倒了。秦书田偷偷来到胡玉音家照顾她。谷燕山在黎满庚家喝酒时，大骂黎满庚出卖胡玉音，落井下石，没有良心。谷燕山喝得酩酊大醉，在大街上边走边喊。看着窗口的灯光，他想起了敌人的碉堡，想起了当年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奋勇*敌的情景，激动万分。他不时“端起”冲锋枪向“敌人”扫射，又用“手榴弹”炸敌人的“碉堡”。秦书田听着谷燕山悲壮的喊声，感叹“人心不死”。突然，“敌人”的子弹打中了谷燕山的腹部，他一头栽倒。
王秋赦精心打扮后来到李国香的住处，添油加醋地向她汇报谷燕山在大街上骂她。李国香告诉王秋赦：好好干，以后让你当脱产干部。王秋赦跪在李国香面前，痛哭流涕大骂自己不是人，竟然整李国香，以后一定要死心塌地地忠实于她。李国香被感化，并与王秋赦勾搭成奸。秦书田和胡玉音拂晓扫大街时，惊奇地发现王秋赦从李国香的窗户里爬出来溜走，且几乎天天如此。
胡玉音在家做了米豆腐给秦书田吃。在相似的遭遇共同的磨难中，俩人走到了一起。爱情给两个身处逆境的人的灰暗生活带来了一丝亮色。在相濡以沫的厮守中，以前一直不能受孕的胡玉音怀上了孩子，这让秦书田惊喜万分。他请求大队批准他和胡玉音结婚。但王秋赦没有批准，还找人给秦书田和胡玉音写了一副“两个狗男女，一对黑夫妻”的白对联。秦书田和胡玉音自己做主，偷偷结了婚。俩人正在举行仪式时，谷燕山主动赶来作他们的媒人喝喜酒，并带来了礼物。胡玉音感动得热泪盈眶，当即跪拜了给予她很多帮助大恩人。
秦书田和胡玉音未经批准就结婚，被王秋赦和李国香认为是在向无产阶级示威、挑衅，夫妻俩被逮捕，秦书田被判有期徒刑十年；胡玉音被判有期徒刑三年，鉴于其怀有身孕，监外执行，交由芙蓉镇监督劳动改造。秦书田对泪流满面的妻子说：“一定要活下去，像牲口一样地活下去！”
胡玉音身孕越来越沉重，但仍得继续出去清扫大街。临产时，身边没有一个人照顾她。在街上溜达的谷燕山听见胡玉音痛苦不堪的叫声，毅然进到屋里照顾胡玉音，又在马路上截了一辆路过的汽车，把胡玉音送到解放军医院。孩子终于出生，母子都安然无恙。胡玉音给孩子起名“谷军”，以感谢救她于危难的谷燕山和解放军。
1979年，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后的中国，发生了巨大、可喜的历史性变革。按照中央的政策，组织上归还了“文革”中查封的胡玉音的新楼房和扣押的1500元钱。前来落实政策的干部问胡玉音还有什么需要解决的问题，胡玉音悲怆地喊道：“你们还我的男人，还我的男人！”
秦书田也被平反，落实了政策。他回家途中在轮渡上与李国香相遇。李国香改称秦书田“同志”，让秦书田极不适应。轮渡靠岸秦书田背起破旧的行李下船时，对李国香说：“你应该找个人结婚，过过普通人的日子。”当听李国香说这次就是去省城结婚后，秦书田劝她说：“别老跟老百姓过不去，他们过日子，也容易，也不容易！”
胡玉音恢复了米豆腐店，生意更加红火。秦书田给妻子当起了帮手，并渐渐学会了做得一手好米豆腐。李国香的红人兼情夫王秋赦因“文革”结束失魂落魄，疯疯癫癫，整天蓬头垢面提着破锣满大街叫喊：“运动了，运动了！”秦书田让妻子像往常一样，王秋赦来时，照样给他一碗米豆腐吃。谷燕山调侃王秋赦：“运动了，运动了！”王秋赦坚定地回答：“该运动了，是该运动了！”秦书田看着王秋赦，对谷燕山和乡亲们说：“如果不防着点儿，他说的还真有道理！”王秋赦吃完了米豆腐，继续敲着锣向前走去，口里依旧不停地喊着：“运动了！运动了！”
胡玉音（右二，刘晓庆饰）的米豆腐店生意非常红火。
芙蓉镇的几个“五类分子”每天集合接受训话，训话结束后开始劳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