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以活着为目的,席皮尔曼做的事,又有很大不同。
一开始,他选择隐忍,是为了保全家人;哪怕到最后,成为仅有的幸存者,求饶是为了怀着希望地生存,却并不意味着懦弱的投降。
他是个为音乐而生的钢琴家。在必须保持安静的房间,指尖悬空在琴键之上,想象着肖邦的波兰舞曲。肖邦的音乐,于他既是艺术的享受,更是支撑他走完逃亡之路的信仰。
非传统式的英雄:熬到德军溃败的最后一刻很多人将这部电影与故事背景相似的《辛德勒的名单》比较,认为《钢琴家》是个人的故事,主角只是个在废墟里苟且偷生的钢琴家;《辛德勒的名单》却决定着1100人的存亡,后者的伟大显而易见,更值得被歌颂。
的确,如果就战争的英雄主义而言,《钢琴家》中的席皮尔曼,根本算不上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革命英烈,甚至为了生存,抛弃尊严,践踏艺术。
斯皮尔伯格执导的《辛德勒的名单》里,导演以个人化的视角,表达了自己对这场战争的感悟。
《钢琴家》里,导演波兰斯基采取了相反的方式,他的镜头里,没有对战争的批判,没有对弱者的怜悯,对德军的讨伐,只是以客观的视角呈现那场战争。
于是,我们看到了街上趴地食米的老头,寻找丈夫的妇女,无意间捂死孩子的母亲,卖货为生的小孩...在这部改编于波兰钢琴家瓦拉迪斯罗•斯皮曼自传的电影里,瞥见了真正的历史。
事实上,里面的每个角色,都是大多数普通人身处战火折磨中的真实镜像。
影片的结尾,席皮尔曼穿着德国军官给的军大衣跑出废墟,拥抱渡河的同盟,他被误认成了德国士兵,险遭枪击,只好高举双手,用几近沙哑的嗓子叫着“我是波兰人”。
这个镜头说来有些滑稽,观者们却无法畅怀大笑。因为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生的渴望。举起的双手,有了比求饶更深刻的意义,象征着他熬过法西斯的炮火,见证了胜利。
意外的结局:德国军官为什么必须死德国军官在废墟中遇见席皮尔曼的桥段,是整部电影中最常被提及的。
人们在查证那段过去时,发现军官名叫威廉·霍森菲尔德,除了资助席皮尔曼粮食衣物,还曾拯救过近50名犹太人,对波兰人施以可能的援助。
在他被捕后,席皮尔曼曾向波兰共产党当局提出营救霍森菲尔德的想法,波兰当时的*给出的回复是“如果他在波兰,我们可以给他自由,可惜他在苏联,我们的苏联同志不愿意释放他。”
几年后,霍森菲尔德死于苏联监狱。
很多人暗自为霍森菲尔德叫屈,认为尽管霍森菲尔德在1935年加入了纳粹党,可在那之后,他的思想逐渐与纳粹党的理念相离,帮助了这么多落难的人,不应该换来这样的结局。
导演的镜头,并没有对这个问题做出解答。某种程度来说,霍森菲尔德的离世,更像是他对同胞暴行的驳斥,也是身为德军一员对饱受战争之苦人们的忏悔。
是啊,没有一种罪行,可以被掩盖;哪怕期待抵消它的,是善良本身。
总结:作家余华在他的著作《活着》里写道:生活,是一个人对自己经历的感受,而幸存往往是旁观者对于别人经历的看法。”
对于席皮尔曼来说,活着的意义,远不止幸存二字,而是在他身上承担的民族复兴的使命,肖邦的钢琴曲,带给他的是一种生的希望。每当他弹奏这些歌曲时,总能想到自己对这片土地的热爱。
《钢琴家》客观冷静的视角,带我们回到了那段真实的历史。
观影的过程里,你我皆是戏中角,感同身受这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