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下班回家,正取出钥匙开门,突然发现门口地上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红木盒子,盒盖是个玻璃帽儿,里面有一个红色的按钮。艾玛检起盒子,打开门,走了进去,这时,天已经渐渐地黑下来了。
艾玛把牛排放在平锅里,用温火煎着,随后便坐下来细细地看这个方盒,心里琢磨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来看去,突然,盒底一行醒目的字赫然跃人艾玛的眼帘:斯德先生将于今晚八点拜访您。
“奇怪!”艾玛嘀咕了一句,“管它呢!”放下盒子,又继续准备晚餐。
门铃在八点准时响起。艾玛从厨房里答应着走出来。这时,艾玛的丈夫维斯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看报。
艾玛打开门,只见一个小个子男人摘下帽子,很有礼貌地问:“是维斯夫人吗?”
“是,您有什么事?”
“我是斯德。”
“哦。”艾玛从对方那彬彬有礼的举止和从容不迫的神态上,很快判断出这是一个推销商,他想推销的,正是那只方盒。
“我可以进来吗?”斯德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不起,先生,我正忙着哩!”艾玛显得很冷淡,“我这就把你的那个盒子还给你:”说完转身要回厨房去取盘子。
夫人,难道您不想知道那盒子的秘密吗?”斯德在后面追着问。
艾玛转身答道:“不想知道。”
“它可能会对您非常有用。”斯德不紧不慢地说。
“很值钱吗?”艾玛挑衅似地反问了一句。
“很值钱!”斯德的回答非常肯定。
这时,维斯从客厅里走出来,问:“怎么回事?”
斯德不失时机地把自己介绍了一番。
“那么请进来说吧!”维斯热情地邀请斯德进客厅,艾玛只好无奈地跟在后面。
维斯好奇地问:“你这个玩意儿是干什么的?”
斯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信封:“喏,这信封里面是一把钥匙,用它可以打开这个玻璃罩。瞧,关键是玻璃罩里面这个红色的按钮。”他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扫了维斯和艾玛一眼,又继续说:“如果您用手指按一下这个按钮,那么在世界上某个地方,将会有一个人死掉。作为回报,您将得到五万美元。
艾玛听得目瞪口呆,维斯则显得怒气冲冲。
斯德朝他们俩微微一笑:“我说的绝对真实可靠,不信,你们可以试一下。”
斯德话音未落,维斯就指着他的鼻子喝道:“你最好马上离开这里。这种不道德的事,你以为我们真会去试吗?”他边说边拿起方盒和那把钥匙,向斯德掷去。
斯德还不死心,慌忙把自己的名片放在桌子上,说:“如果您想和我联系,请打这个电话,我随时恭候。”随后夺路而逃。
维斯一步冲过去,气呼呼地把名片一撕两半,扔在了地上。
艾玛呆呆地望着斯德的背影出神:“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心理测试吗?”
“如果是,也是一个缺德的测试。”维斯余怒未消地说。
睡觉前,平时说说笑笑的夫妻俩此时全都沉默不语。艾玛翻来覆去地折腾,维斯伏过身吻了吻艾玛:“晚安,亲爱的,别再想那件事了,好吗?”
“嗯,晚安!”艾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可是,她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斯德说的“五万美元”。五万哪!真是一个撩拨人心的数字。艾玛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才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第二天草上,艾玛起床后在客厅的地板上看到那张昨晚被维斯撕成两半的斯德的名片,艾玛心里一动,也不知为什么,就把它检起来,放进了自已的口袋。整整一个上午,上班都没了心思,满前子都是五万美元的影子,终于,年饭后,她憋不住了,小心地从口袋里拿出这张被一撕两半的名片,细心地粘好,然后按上面提供的号码,拨通了电话。
“下午好!”电话那头果然传来了斯德的声音。
“下午好!我是维斯夫人。”艾玛清了清噪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先生,我只是好奇。您说,只要一按那个按钮,世界上就会有一个人死去。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斯德肯定地答道,“可能是任何人中的一个,但绝对不会是您所了解的人,而且您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
“那么这样就能得到五万美元吗?”
“对,对极了。夫人,您想试一下吗?”
“不,当然不。”艾玛挂断了电话。她只觉得自己心里“蹦蹦”乱跳。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仅仅是好奇吗?她自己也不知道。
下午下班回家,艾玛一眼看到门口那只昨天被维斯甩出门外的方盒和那把钥匙,她烦躁地上去踢了一脚。可最后,不知怎么搞的,这只方盒和这把钥匙,还是被艾玛踢进了房间。艾玛把它检起来,拿在手里看了半天,觉得放哪儿都不合适,最后把它放到了橱柜的底层。
晚饭桌上,艾玛对维斯说:“亲爱的,你说,关于那个方盒的承诺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又怎么样?”维斯反问道,“难道你就为了那五万元钱去按按钮,谋*某个无辜的人吗?”
艾玛一惊:“谋*?”
维斯认真地点点头:“如果不是谋*,那你又怎么解释这件事呢?”
艾玛不同意维斯的观点“如果你根本不认识这个的人呢?如果这个人是距离咱们十万八千里之外,世界某个角落里的一个病危的老人呢…”
维斯一下子显得异常微动:“那么,你就去按那个按钮吗?”
“五万美元啊,维斯。”艾玛叫了起来,“这个数目足够让我们去做洲旅游一次。
“不,艾玛、我们不能这么做。”
也足够我们买一株漂亮的别墅。”艾玛仍然沉浸在她自己的遐想之中。
“不,我说过了,艾玛,我们不能这么做!”维斯提高了嗓门。
艾玛长长地舒了口气,朝维斯眨了眨眼睛,说:“亲爱的,别紧张,我只是说说而已。”
维斯仿佛不认识艾玛似的,长久地凝视着艾玛,轻轻地摇了摇头。
第二天上午,艾玛早早起来,为维斯做鸡蛋、煎饼、烤面包。维斯微笑着问:“今天搞什么庆祝,起得这么早?”
“什么也不庆祝,”艾玛笑着回答,“我只是想表明,我不自私。”
“我说你自私了吗?”
“没有。不过昨天晚上你好像误解了我,其实我只是梦想我们能去趟欧洲,梦想着我们能有栋漂亮的房子。难道我的想法错了吗?”艾玛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
“亲爱的,别难过,”维斯楼着艾玛说,“这一切我们都会有的。”
“什么时候?”艾玛抬起头。
“将来。”维斯充满希望地说。
“又是将来,”艾玛只觉得眼前一片黯谈,“这话我听得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维斯,这种穷酸日子我真是过够了。”
维斯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艾玛神情沮丧,独自呆呆地坐在桌边。五分钟后,她仿佛像作出某项重大决定似的,站起来,走到橱柜前,打开门,从底层拿出那只方盒,把它放到桌子上,随后,又用钥匙打开了盖在上面的玻璃帽儿。红色的按钮一动不动地呈现在她的眼前。
艾玛屏神静气地凝视了几秒钟,随后猛地伸出右手食指,朝那个红色按钮按了下去。“为了我们的未来。”艾玛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可是就在按下按钮的一刹那,艾玛只觉得一股寒流袭遍全身,她不禁后怕起来,赶紧把方盒连同钥匙一齐扔进了废物桶里,把手洗了又洗,然后去上班了。
傍晚,艾玛回到家里,一边在厨房里忙着准备晚餐,一边等维斯回家,心里还在想着怎么向维斯解释按按钮的事。这时,电话铃响了。
“是维斯夫人吗?”
“是的。”
“这里是利顿医院。”
艾玛被告知,维斯在一场交通事故中被撞成重伤,送到医院后,因抢救无效而身亡。
艾玛经受不住这个突然打击,立刻昏倒在地。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拨通给斯德的电话。
“喂,你这个家伙,你不是说过我不会认识那个人吗?”面色苍白的艾玛嘶哑着嗓子问。
“亲爱的夫人,”电话那一头,斯德的声音依然是那么平静,“难道您以为您真的认识您的丈夫吗?另外,需要提醒您的是,请找一下维斯先生的人身保险,那对您是很有用的,不是吗,正好五万美元。
听筒从艾玛手里无声地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