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各类飞来飞去的鸟儿,它们穿着各式各样的盛装,欢快地在枝桠和林间上空鸣叫着,或浅吟低唱,或引吭高歌,鸣叫声或委婉可人,或明快敞亮,交汇成一曲动听悦耳的百鸟交响曲,常常让我们趴在草地侧耳谛听,往往要待到老娘或是大姐二姐分头寻找而来,我们才想起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一次玩捉迷藏玩腻了,三哥提议玩“石头剪刀布”的游戏。三个人先来个“白翻黑”的初赛,所谓“白翻黑”是参与者一齐伸手,手心朝上叫做“白”,手心朝下叫做“黑”,不论“黑”与“白”,出手属于少数派的人出局。最后剩下的人用“石头剪刀布”决赛。
三哥提议,在“石头剪刀布”中败下阵的要被胜利者刮十下鼻子。妹妹才四五岁,哪晓得“石头剪刀布”策略,几轮下来,细嫩的鼻子被三哥刮得通红,不由哇哇大哭起来。
三哥慌了手脚,赶忙哄着小妹别哭,说是回家赏她小半碗面茶吃。好不容易才将小妹哄住,不然,让母亲知道这事,肯定要赏个“竹笋炒肉”让三哥号啕一番。
太阳下山了。母亲指挥着大姐二姐,把铺在库坝石板上晒*衣被折叠好,放在箩筐里。而另一个箩筐则是装着母亲趁着晾晒衣服的空档,用一支竹钉耙搂来铺满泥地的枯松针、干相思树叶,准备带回家当柴火。
趁着母亲与姐姐们在卧室收藏衣物、装被套的机会,三哥叫我在门口望风,他则溜进厨房用别针开锁偷出一碗锁在碗柜下侧的面茶。到手后,我们仨溜到后院的菜地里,蹲在墙角“分赃”。
孰料,小妹“偷食不懂抹嘴”,小半碗面茶落肚后,嗓子眼有点咽,一边咳着一边去找母亲讨水喝。母亲看小妹满嘴的面茶,追问她是谁给的。小妹“直言不讳”,说是三哥给的。这下可好,母亲寻到菜地,一人一只耳朵拎着我们到饭厅跪下。
母亲说,你们想吃,完全可以跟妈妈说,为什么要“偷”,你们不知道吗,古训说“小时候偷割蒲(匏瓜),长大就会偷牵牛”。闽南话中,“蒲”与“牛”是谐音,母亲所说的正是闽南谚语。教训一番后,三哥是主谋,挨了十下“竹笋炒肉”,而我则是知情不报还参与望风,也捎带着被母亲用竹枝条抽了两下。
这事,长大后还时不时被母亲拿出来调侃,说我做事没有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