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被空荡荡的房间惊醒的。她迷迷糊糊地喊着我的名字,可是屋子里空无一人。
"这孩子,难道已经出门了?"母亲有些焦急地下了床,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这才发现我的行李不见了。
"啊!明儿他走了!"母亲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顿时跌坐在地上,泪水决堤般涌了出来。
是啊,我是偷偷离开的,没有和母亲告别,生怕她拦阻我前行。我是个罪该万死的孩子,让母亲这般伤心欲绝。
"明儿啊明儿,你要去哪里啊?"母亲痛哭失声,双手捂着脸,肩膀一耸一耸。她的哭声撕心裂肺,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我在外地的路上,也是泪流满面。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亏欠了母亲太多,她是那样期盼我能有出息,而我却这样"离家出走"。
可是,我又实在是太迷茫了,对未来一片茫然。我需要一些时间,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方向,哪怕要伤透母亲的心,我也在所不惜。
离开家乡后,我在外地碰到了许多挫折和困难。一开始,我只是想找一份打工的工作,赚些生活费。可是没有任何社会阅历的我,到哪里都是门儿清。
"小伙子,你有什么经验吗?"一位老板这样问我。
"没、没有。"我支支吾吾地回答,心里很没底。
"那可不行啊,我这里的活可不是小啊。"那老板直接拒绝了我。
我只能继续东漂西泊,找一份勉强可以糊口的工作。有时干点儿搬运工,有时就在小餐馆打打工,日子艰难而清贫。
每每夜深人静时,我都会想起母亲的面容。她那哀戚的神情,宛如一把锐利的刀子,将我的内心刺痛无比。
"对不起,妈,是我错了。"我时常一个人喃喃自语,"我一定会努力,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将来一定要给你一个交代。"
"阿姨,你最近怎么精神这么差啊?"邻居大妈看到母亲形销骨立的模样,忍不住关心地问。
"我儿子,我儿子走了。"母亲哽咽着说,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走了?怎么回事啊?"大妈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他说要出去闯荡一番,找找方向。"母亲擦了擦泪水,哽咽道,"可是他连个音讯都没有,我担心他出了什么事。"
"别太伤心了,阿姨。"大妈安慰道,"那孩子应该没出什么事,只是还年轻鲁莽了些。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母亲点点头,却依旧神情哀戚。她每天都盯着门口发呆,生怕错过我的一点音讯。她的身体越来越单薄,头发也白了大半,可她却仿佛浑然不觉。
她只是日日夜夜地盼着我能平安归来,内心对我的思念已经达到了极点。而我在外地闯荡的这段日子,是否安全无恙,她是否也无从知晓。
三年后的一个夏日,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踏上了回家的路。
三年的奔波和打拼,让我对社会有了更多认知和了解。我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也有了重新读书的决心。
"妈,是我。"我站在家门口,鼓足勇气喊道。可是里面却没有回应,一片静悄悄。
我的心里顿时像被塞进了一块沉重的石头,生怕母亲出了什么事。我疯了般拍打着门扉,大声呼喊:"妈!你在里面吗?是我,是明儿啊!"
就在我准备撞门而入时,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的面容憔悴不堪,双眼布满红丝,仿佛经历了生命中最残酷的煎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