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祥龙开锁的工具包。
今年4月,他刚动完疝气手术,睡觉时腹痛难忍的情况才有所缓解;去年,他两只眼睛都做了白内障手术。看病、做手术已经花了不少钱,剩的3万元积蓄,他想留着娃儿结婚用。
“感觉自己还有18年的光阴,但是干活都只有减少。像通下水道那些都不接了。”他想再把养老钱挣了,只是现在生意越来越难做,一天开两次锁都算好了。9月23日,他就配了3把小钥匙,5元;给一双鞋子粘了胶,3元,一天净入8元钱。
平均下来,他现在一个月挣两千左右,远不够一家人开销。好在老丈妈每月退休金有四千多,除去她千把块的药钱,剩的能补贴一下。陈祥龙不想麻烦儿子,他知道,日后他成了家,恐怕也顾不来他们。至于网友转给店家、让其帮忙转交给他的捐款,陈祥龙暂时没接受,“我只要平平淡淡过一生就行了。”
如今陈祥龙很少出摊了,维修车停在小区里,有人要配钥匙才过去。
“这一路走过来,没啥子看头的,我反正只是想她过得好点。”陈祥龙说,这几年,熊斌的状态在缓慢好转,除了煮面,还会拖地,偶尔自己下楼走走。陈祥龙催儿子结婚,她有样学样,说哪儿有个女孩长得很乖(漂亮),要给他介绍。
有时,熊斌会打电话给姐姐李莎,说自己烦得很,没法像她一样去上班,还要问她赚多少钱;得知她离婚了,熊斌让她把节育环取了,再生一个。已经48岁的李莎有些哭笑不得,“你说她(啥也)不懂的话,她又还懂一点点。”
往前没疫情时,陈祥龙常开着三轮车,带熊斌去公园转转。疫情在家,他就和她拍短视频,玩不同的滤镜效果,“她高兴得很。”
9月24日下午,回忆两人的过往时,陈祥龙找着老照片,突然翻到了结婚证,他戴上老花镜,照片上的两人,面容都透着青涩,那年熊斌20岁,一头黑亮的齐耳短发、还未褪去的婴儿肥,把她衬得像个小孩,照片是黑白的,但她一双大眼却像缀了光彩;陈祥龙也是一头密发,腰板笔直。
端详着结婚证,陈祥龙嘴角抿起笑意。招呼熊斌来看,她不识字,看得正愣神。他凑到她耳边说:“你看,你年轻时多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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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澎湃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