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滚可爱的葛仙米
赵学敏所著的《本草纲目拾遗》中对于葛仙米的记载最为详细:
“(葛仙米)生湖广沿溪山穴中石上,遇大雨冲开穴口,此米随流而出,土人捞取。初取时如小鲜木耳,紫绿色、以醋拌之,肥脆同食。土人名天仙菜,干则名天仙米,亦名葛仙米。以水浸之,与肉同煮,作木耳味。”
这些史籍都说明了葛仙米的味道,烹饪方法。但是葛仙米还有个其他蔬菜所不具有的独特用途:
粒圆如黍,揉面酿酒,极芳香。性寒,味甘爽,解热清膈,利肠胃。
小小的葛仙米,居然还可以用来酿酒。
以葛仙米为原料制作的葛仙珠
赵学敏还曾回忆起他的一段往事:
“忆庚子岁,曾于刘明府席间食之。时以为羹,俨如青螺状,翠碧可爱。味极甘鲜,滑脆适口,入蔬为宜。”
这是有记载的第一次把石耳这种度荒的恩物摆上了富人的餐桌。袁枚的《随园食单》上也有它的做法:
“将米细捡淘净,煮半烂,用鸡汤、火腿汤煨。临上席时,要只见米,不见鸡肉,火腿参合为佳。”
依然是将其作为羹汤,只是略显单调。到了薛宝辰的《素食说略》中就进一步的完善了:
““取细如小米粒者,以水发开。沥去水,以高汤(素高汤)煨之,甚清腴。余每以小豆腐丁加入,以柔配柔,以黑间白。既可口,亦美观也。”
此羹很有创意,暗合太极之道。兼顾色彩搭配,淡雅而素净。
地耳不光可做羹汤,其炒,烧,炖,溜,烩,拌无所不能。能与素食搭配,和荤菜亦可相得益彰。除用来炒鸡蛋外,还可以溜烩肉丁,鸡丝,鱼丝,虾仁;在四川雅安,当地还会将其和香油,辣椒油,花生米,肉丝等一起拌匀而食。其味淡而清鲜,可如竹笋一般百搭,凡事不抢头鲜,和任何食材都可以和谐相处,有谦谦若君子之德。这也使之从饥民度荒所食的救命菜一跃而成为筵席的一道山珍。
如果认为这就是地耳所能达到的最高成就的话,那就太小看它了。到了清后期,它还被请进御膳房,变成了御膳。末代皇帝溥仪曾在回忆录《我的前半生》中提到有道菜叫“鸭丁溜葛仙米”。北洋时期的罗力也提到宣统年间陕西进贡“醪糟醅烩葛仙米”甜羹。其做法为:将地耳发开用糖水煨透,沥干。南瓜去瓤蒸熟碾茸。清水烧开加冰糖调味,下地耳、醪糟(米酒,甜酒酿)、南瓜茸,滚开后勾芡撒糖桂花可得。此为一道醒酒菜,多在酒宴将尽时上桌。
地耳不光有其独特的色香味,还胜在其难得的口感。它如粉皮般软,却绝没有粉皮的粘腻,反而滑而不滞,润而不腴;它如木耳般脆爽,却远比木耳更嫩。这是一种无比舒爽的口感,是其他菜肴所不具备的。也只有如我国这样博大精深的饮食文化才能欣赏它,食用它。并逐渐作为道家及素食文化将其向周边国家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