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70年的成就何其壮丽,而这些成就在寻常百姓的柴米油盐中有着更真切的体现。如今,我们看到祖国渐渐强大,看到祖国富饶祥和,细密的保障网增强了人们的安全感,良法善治日益标明公平正义的底线。本报特推出“春华秋实 追梦前行”系列报道,让我们为实现伟大复兴奋力前行。
同时,也希望您能参与其中,通过书写自己的成长小传,以您的追梦故事来反映时代进步,展现社会的奋进与变迁。投稿邮箱:550787832@qq.com。
作 者 简 介
李俊三,笔名鲁北、曲辰、原上草、李木子等,1963年11月生,现供职于利津县政协文化文史和学习委员会。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理事、东营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利津县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在《诗刊》《人民文学》《绿风》《诗歌月刊》《诗潮》《星星》诗刊等发表诗歌,作品多次入选《中国诗歌年选》等,出版诗集《冷风景》《紫荆林》《六三年》《五十首》等4部,散文集《我的梦》1部。
人生不止一个“第二春”
2009年4月,我调到县地方史志办公室工作,那不是我身份的华丽转身,而是我文学创作、特别是诗歌创作的“第二春”。
1980年代,我就开始业余创作。1980年,我参加高考,落榜了。那时候,心里很压抑,感觉天也不那么蓝,云也不那么淡。心想没有考上大学,这一辈子也就完了。我是一个农村孩子。当时,一个农村孩子想要跳出农门,道路基本有两条,一是升学,二是当兵。但我没有考上大学,也没有去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而是回村当了民办教师。民办教师不是终身制,随时都可以被辞退。而且民办教师的报酬也特别低。和公办老师教一样或还多一些的课程,却拿人家二分之一、甚至更少的薪水。
在那样压抑的环境里,我爱上了文学。我贪婪地阅读世界名著和国内作家名篇名著。但那时,见到的书并不多。记得当时有一份《青年诗人》刊物,我是从朋友那里借来的,我很喜欢上面的诗歌,但当地买不到,我就把那期《青年诗人》从头到尾抄了一遍。那个手抄本的《青年诗人》,我至今保存着。上世纪80年代,农村的生活环境是艰苦的。我生活的那个小村,远离乡镇,十分偏僻,更是贫穷落后。晚上,我都是在煤油灯底下读书写作。我们那个村,1987年才通上电。在那样的环境里,我写了大量的诗歌。有一天,在一片绿色的玉米地里,我一个人在机械地舞锄,无人说话。我想起了夜里读过的泰戈尔的《新月》和那本新买的《外国情诗选》,惬意地、尽情地在诗的王国里徜徉,生活便五彩缤纷起来,我很自然地被这田园风光所感染,于是把自己置身于大自然之中,也成了一首绝美的田园诗。大自然的美,是多么朴实啊!这时,有无数的文字从我的脑海里蹦出,我没有纸,也没有笔,我无法把它记录下来。那时,我跑出玉米地,找到一根木柴,在空地上,写起来。后来,我拿来纸和笔,把分行的文字抄下来。感谢土地的无私,在极端困窘的时刻,让一首诗诞生。脚下的土地是多么的博大与仁慈。功夫不负有心人。1982年,我的第一首诗,在祖国边陲新疆石河子出版的《绿洲》刊中刊《绿风》发表,从此一发而不可收。
1984年的夏天,放了暑假,我不避暑,也不帮着父母打理那些庄稼,而是怀揣着两本厚厚的诗稿,去了济南。现在的济南,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丝毫的距离感、陌生感。但那时,对于一个在农村长大、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我,济南就是天,我就是井中之蛙。记得那天,走出济南汽车站,面对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我分辨不出东西南北,活脱脱一个陈奂生。我只好买了一张济南城区交通图,寻找我要去的地方。站在济南的大街上,我迷茫了。我来济南,我找谁呢?我认识谁呢?我谁也不认识。可是,我既然怀揣着一颗诗心来了,我就不能枉费了这次远行。我掏出我的小本本,按照来时记下的地址、电话,小心翼翼地在地图上查找,然后坐公交车一一去拜访。我用了好几天的时间,去了省文联、《山东文学》社、《大众日报》社、《山东工人报》社、《山东青年》杂志社等等,见到了至今活跃在文坛的众多作家、诗人、编辑们。是他们给了我创作的力量,发表了我的诗歌,为我的成长提供了广阔的舞台。之后,我的大量的诗歌刊登在《山东文学》《文学报》《星星》诗刊等省内外报刊上,成为不足30万人口的利津小县里的文学新人。
1987年初春,我的创作成绩,得到当时的中国作家协会山东分会的认可,批准为年轻的会员,仅仅24岁。那是我的芳华。从此,我不停地写作,每年都有大量的诗歌见诸于报刊。1993年,我出版了第一部诗集《冷风景》,作为我三十岁的永久纪念。
1995年,我调到县政协机关,从事文秘工作。天天写领导讲话,起草文件、报告,渐渐地,逻辑思维取代了形象思维,再加之大环境的影响,我的笔触离文学越来越远,以至于迷失了方向。1998年到2008年,我写得文学作品极少,几乎空白。文学的梦想虽然没有泯灭,但写作的勇气却几度锐减。几次拿起笔,又无奈的放下。即使这样,还自我安慰自己,读读书吧,有书在,文学就不会走远。不断的阅读,阻挡不了我成为倒不下去的文学战士。
世纪之末,我站在办公大楼的三楼,向远处眺望,二十世纪的太阳,收起它最后的一抹光芒,降临的不是黑夜,而是我的未来。
时光不可倒流,可以回忆。
那是2009的4月,阳光明媚。某一天,一纸调令,将我从“衣食无忧”的县级机关,调到了“找米下锅”的清水单位,落差之大,如从悬崖跌入万丈深渊。数日里,对未来感到渺茫、无助、恐惧。半个月的时间里,我都不想上班。但苦海要渡,火焰山要闯,其实也算不上苦海、火焰山。生活的小舟驶进了这片区域,纵是千难万险,也得荡漾。渐渐地我发现,我们的单位虽小,但人员素质极高。既有耄耋之年仍在史志园地笔耕不辍,也有经验丰富的中年才俊成为中坚,更有活力四射的大学毕业生芳华绽放,有这样的团队,没有战胜不了的艰难险阻,没有攻克不掉的铜墙铁壁。史志部门是一个文化部门,与文字打交道,没有那么多的应酬,更足以成就我的文学梦想。我放弃了迷茫的仕途,走进了圣洁的文学殿堂。我有了更多自己的时间,去读书,去创作。十年,弹指一挥间。不虚度,求创新,肩重担。编《我们利津人》,编《利津县中小学地方教材》,编《利津年鉴》,整理利津历代旧志,编修自己的《利津地方史志三十年》。获国家级奖、获省级奖,如家常便饭。板凳坐得十年冷文章不写半句空。短短时间,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单位,经营的风生水起。这个单位成了我不想来,又不愿离开的好处所。我不是爱一行干一行,而是干一行爱一行。当初的无奈,被十年时光抹去,一去不复返。
期间,有了更多的闲暇和雅趣,生活更加有诗意。我的诗歌创作也有了长足发展。十年间,我的诗,发表在了中国文坛顶尖级的《诗刊》《人民文学》上,还成为全县本土唯一的一位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时间过得很快。2019年1月,一纸调令,我又回到了十年前工作过的县政协,干上了以前干过的行当。虽然社会上认为,政协政协,正式“歇着”,我不这么想,我好像更有了用武之地。我主动请缨,把机关的新闻报道承担起来。半月时间,我一气写了七八篇新闻稿,感觉是轻车熟路。不久,都被《联合日报》发表了。
我啰啰嗦嗦说了这些,其实是说,我又一个“第二春”到来了。
人生“第二春”,不止一个。
(李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