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外婆腌着一缸苋菜梗,有一股特殊的臭味,但是吃起来还算下饭。有一天我在河边的渡船里,捡到一只非常大的草虾,把它养在洗脚盆里。结果外公从田里回来,以为是脏水,直接倒在门口小溪中,害我好一阵哭。
5-6岁之后,能去外婆家是我最快乐的事。大姨丈是猎户,家里养着耕田的大水牛,我很喜欢放牛。家族里有喜事,我才能去外婆家。和表哥们去抓鱼捞虾,我现在还会梦到。那时候大河里的鱼多得和米一样,大姨丈晚上出去电鱼,来回一个小时多一点,已是一篓子。农村里,野生溪鱼作为家宴主菜一直是传统,村村都有个电鱼能手。把鱼倒脚盆,那场面,简直了。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各种溪鱼的土话,口感和大致价值。
大姨是一个做事马虎的人,身强体壮,她很疼我。由于农忙,我在大姨家,她在给煮猪食的时候,去猪圈后头的稻草堆里找两个蛋,放进猪食中一起煮给我吃。老家农村至今还是给猪喂熟食,菜皮,猪草,米糠加水混煮即可。捞出来的鸡蛋总破壳,我和妈妈说:大姨天天叫我蛋蛋,结果她把鸡蛋和猪食一起煮给我吃,还破壳了:)
昨天我自己在家煮蛋,发现新鲜的土鸡蛋是容易破壳。看来我当年错怪大姨,在物质匮乏的年代,有两个土鸡蛋吃是最高礼遇了。这段时间给亲戚寄过土鸡蛋,他们回馈是不是寄的过程中有些磕碰,怎么煮的时候容易炸壳。看来容易裂壳还是判断新鲜土鸡蛋的一条准则,我新近才偶然发现。问了所有朋友同事和同学,土鸡蛋水煮就是容易炸壳,看来和快递运输没有直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