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乡镇市场来说,家长对性价比还是比较敏感的,飞鸟教育的收费并不高,平均每科每学期不到500元,招生节点报名还有优惠。
当前,安阳已经公布暑期时间,没有压缩,跟往年几乎没差别,飞鸟教育接下来会猛推一波招生。对于李飞来讲,减少了一线工作,管理工作加强,在疫情期间,除了安排将线下课转移到线上,还对未来的发展有了清晰的思考。
乡镇培训机构转到线上更不易,为保证效果做出调整“疫情期间转移到线上教学”,这句话被写入了飞鸟教育的大事件。
在疫情下,很多业内人士的判断是:“大型机构和小型机构可能相对较好,大型机构有系统有资源有资金;小型机构成本小,有的甚至可以先关门,疫情后重新再来,中型机构则会比较艰难。”
对于很多小型的乡村培训机构来说,在疫情期间暂时关闭成为了一种不得已的选择,飞鸟教育没有走到这一步,不过整个过程也很艰难。
疫情下,飞鸟教育跟随合作伙伴将录播双师转移到线上,使用云班课上课,课程环节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将线下的物理空间搬到了网上。最初云班课版本不完善,需要配合QQ 使用。
飞鸟教育转移到线上是从小程序开始的,李飞回忆:“我们乡镇市场部分家长和学生没有电脑,但是都有手机,因此在乐乐课堂推出云班课1.0的时候,可以使用电脑,也可以使用小程序,而我们选择的就是小程序。”但是,使用小程序的过程中,发现效果并不好,“没办法监督孩子,完全是孩子自学”。
痛定思痛,飞鸟教育又引导学生转移到电脑端学习。
最初,云班课1.0版本只能配合QQ群录屏功能一起使用,到3月底,云班课2.0才正式投入使用,相比于1.0,云班课2.0解决了线上教学中的“监督、反馈、互动、以及氛围”等问题,有各种功能界面,还是双向视频,画面可以轮播,也可以视频连麦互动。
在云班课2.0测试阶段,李飞化名成“李小飞”登录进七年级学生的系统体验英语课,巧合的是,老师使用云班课2.0中的视频上镜随机连麦正好抽到李飞,李飞只能回避在镜头外,坦然地回答了问题,最后老师说“回答正确”。
“耶,答对了!”这位90后的CEO开心地攥起拳头振臂欢呼,他对自己在24人的在线课堂中“秀了把肌肉”感到欢乐,老师也没察觉到“李小飞”是CEO。
不过,作为乡镇培训机构,疫情之前,飞鸟教育退费率仅1%,但是疫情下,飞鸟教育产生了3%的退费,李飞认为主要是三大原因:有家长认为线上效果不好,连续换上课方式也有家长不耐烦,还有的家庭网络不好等等。整体来说转移到线上还算顺利,在这个过程中,飞鸟教育做了三件保证效果的事情:
一是严抓出勤率,上网课之前校长挨个给家长打电话,保证孩子能正常在线上课。
二是在疫情高峰期克服困难给学生送纸质版的教材。2月中旬转到线上后,受疫情封村封路管控等限制,飞鸟没有给学生发放纸质教材,只发了电子教材,让学生自己去打印,但是,在乡镇,有打印机的家庭寥寥无几。然而,没有纸质教材,学生们有点茫然无目的。
3月初,随着交通道路管控降低,李飞和团队决定给学生打印教材,当时很多打印店没开门,最后找了新乡的打印店,安阳和新乡的全部在新乡打印。
为了减少接触时间,飞鸟团队把所有教材都分好用塑料袋装好,每个袋子上写上相应学生的名字,教材从新乡拉到安阳的第二天一大早,飞鸟团队开着面包车送到每个校长家,校长再指定地点让家长去领取。搞定安阳校区后,第二周飞鸟团队又安排了新乡校区的纸质教材。
三是严抓笔记。比如课堂上有一个环节做例题,这时老师会要求学生必须用红笔写,例题之后是练习题,练习题学生用黑笔写,写完之后老师批改,然后对答案,如果错了,学生要必须用红笔订正。原来这个过程在线下很容易完成,但转到到线上后,需要学生把笔记发到QQ群,老师一个个批阅完,再返回学生,学生订正后再返回老师,这是一个繁琐的过程,不过对学习有效。
调整之后,学生在线上课的状态不像前期那么焦灼了。从李飞个人角度而言,在疫情期间,学生转移到线上上课相对顺利,而内部管理问题第一次浮出水面。
开始关注组织架构,“内部的建设很重要”疫情期间,一个万万没有想到的管理问题爆发了——不少校长要离职。
在飞鸟教育,安阳和新乡各设一个办公室,包括教学负责人、人事负责人、以及市场负责人,然后安阳的18个校区都有一个全职的校长,其余的班主任老师几乎都是兼职的,他们都是大学生,因为飞鸟教育使用的乐乐轻课的标准化程度很高,只需要校长和班主任有很强的执行能力。
因此,飞鸟的校长偏行政岗位,对学历没要求,飞鸟教育的校长大部分是初中、高中学历的乡镇中青年女性,年龄在25-35岁,一般家里都有小孩。
最初,飞鸟团队也觉得找初中学历的人做校长“这能行吗”?
但是,经过早期的尝试发现是可行的。因为所有流程都是标准化的,给校长每周培训,把规范做好,只要校长们按流程做事,不出错,效率高,那么学校就能运营起来。而乡镇的女校长们做起事情来,“认真、细心、干练,用一颗母亲的心来服务学生”。
也正是因为这样,飞鸟教育招校长的第一位就是执行,可以实现快速的招聘,然后通过实战进行淘汰。比如招聘了一名校长进行培训后,第一个考验是地推实战,通过第一关之后,还有其他通关,比如跟家长面咨、接待家长、收费、办理业务、系统操作等等,每一步都有考核,给校长的学习能力和执行能力打分,这两方面的能力过关就能录取。
在安阳,2019年全年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24647元,也就是说每个月可支配收入2000多元。李飞也提到了这一现实问题,乡镇家庭妇女如果去超市或者饭店工作,每个月收入2000元左右,而在飞鸟教育是3000 ,满一年还会缴纳社保,每周还要去总部培训,能力、见识都有一定提升,这对校长来说不仅是一份挣钱养家的工作,更是提升自己的一个窗口。
在没有疫情之前,这一切看起来比较通畅。因为没有疫情的情况下,校长们的孩子都去上学了,但是,疫情期间,孩子都在家里。一边是工作,一边是孩子,矛盾激发,有几个校长提出离职申请,李飞刹那间有点懵。快,李飞想通了,“内部的建设很重要!”
自第一个校长提出离职后,李飞加强了内部的沟通,尽量将校长挽留下来,也想办法给员工疫情期间补贴,实在不能挽留的,就只能交接工作,重新分配。
“飞鸟的校长大部分都是乡镇中青年女性,看似学历低,但是本质上她们是一群非常有能力和才华的人,如果能够给到合适的机会和完善的工作流程,她们本质上就是出色的校长。先做好内部建设,再说外部问题,否则会有巨大隐患,我们接下来会更加帮助校长成长。”这一事件过后,李飞如是反思。
除了安抚员工之外,3月初,李飞还让财务查了账目情况。如果没有疫情,按李飞的计划,飞鸟教育2020年能收入到2000万元,但是,疫情来临,这个目标肯定达不到了,最新的营收目标并没有确定,只能暑期之后再定夺。
疫情高峰期,李飞做了极限预测:“假如这一年都没有收入,还要养活现有员工,而且所有学员都退费,那么飞鸟还能活多久?”财务统计之后发现,“能坚持到今年的12月份”。2018年,飞鸟教育曾获得百万级天使轮融资,当前账上有足够的现金流。
关键是在乡镇做培训机构有一个最大的好处是人力成本、房租成本都不算高,尤其是房租成本,按年缴纳,一年下来30个校区房租总共不到50万元。
经历疫情一役,李飞系统梳理了公司发展模型,在他看来,“飞鸟今年最重要的工作有三项:一是建立乡镇培训机构的运营标准;二是把所有校区变成理想模型,达到飞鸟的最高要求;三是进一步解决教学产品落地问题,真正完成教学最后一公里。”
在河南,每个地级市大约有近百个乡镇,而飞鸟教育在安阳刚18个校区,未来大有空间,但是扩张不是目的,比如现在很多校区的运营并不理想,李飞希望所有校区都要达到比较好的状态才可以。
疫情结束后,教学又回到了线下。原来,李飞对招生、教学、服务各方面工作事无巨细,而今,他不再重度插手一线工作,更偏向将疫情期间的战略思考进行落地,首先把组织架构、薪酬架构、教学品控流程梳理清晰,在做好这些之前,“要克制扩校的冲动”,但其实李飞内心“有一种冲动”——“希望今年能引入投资”,加快模型的建设。
后记提到下沉,很多机构是从一线城市下沉到二三四线城市,像飞鸟教育这样扎根乡镇更为下沉,但他们并没有从下沉的角度出发,而是想将最好的教学资源输送给一公里内的学生,这块培训市场还尚未完全被开垦。
在乡镇市场,飞鸟教育面临的对手有三类:第一类是小作坊式的培训班,这一类没有太大的竞争力;第二类是由公立学校老师自己创办的培训班,不过,近两年国家在大力整治这种行为,这一类竞争力在降低;第三类是当地的能人创办的教育培训机构,这一类机构最大的问题是教学教研不成体系,管理不规范,但是他们也在积极寻求转型,B端的教育培训机构也在想办法与这类机构合作。
疫情进入尾声,随着公立学校陆续复课,乡镇小型的培训机构们也开始活跃起来了。
如果说地摊经济、小店经济是人间的烟火,那么在乡镇的小型培训机构则是教培行业的星火,他们在下沉市场中所爆发的能量或将带来行业下一波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