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军,意气风发(图片来自网络)
于是他习剑术,诵经书,修项羽口中的“万人敌”(即兵法)。他十七岁起兵加入山东抗金义军,战功赫赫。二十三岁,义军统帅耿忠被出卖而死,他亲率五十轻骑飞驰入敌营挟叛将而归,后斩之,传首将士。那时候的辛弃疾是真正的年少有为,少年得志。当他率义军万人南归时,受到赵宋皇帝亲自接见,皇帝也是唏嘘无限。“圣天子一见三叹息”。
可是从屠龙少年到如今的“江南游子”,似乎也只有一声叹息了。自叹息始,以叹息终,冥冥之中似乎真有天意。
把我的长剑拔出来看了又看,赏心亭的栏杆拍了又拍,终究是无人懂我登高临远之意。
把栏杆拍遍(图片来自网络)
此句当为全词点睛之笔。“看吴钩”当是词人常思武事,意欲恢复中原;然而拍遍栏杆,却又流露出那种绝望般的无能为力。梁衡先生有散文名篇《把栏杆拍遍》,我深爱其视角开阔,文字磅礴。其中有一句我记得是说辛词非用笔墨写成,而是用剑蘸着血,和着泪一笔一划刻下来的。唉,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这是李贺的呐喊,我想同样也应该是辛弃疾的呐喊。提长剑,带吴钩,收取燕云十六州!
可惜。
欲将心事付高亭,知音少,拍栏有谁听?
别对我说江南鲈鱼肥美,正是适合烹饪的好时节,吹尽秋风,张季鹰到底有没有回呢?
莼鲈味,胡不归?(图片来自网络)
从下阙开始,就是大量的用典了。首句就是用西晋张翰的典故。一日秋风起,身在洛阳做官的张翰突然想吃家乡的莼菜羹和鲈鱼汤,于是他竟弃官不做,直接跑回了家去享受美味,这也是成语”莼鲈之思”的来历。
张翰兴起而弃官归家,倒真是潇洒不羁。辛弃疾就没有这么好的兴致了。对他而言,故土是回不去的异乡,而江南不过是宦学羁旅之地,他已然没有了精神意义上的故乡,在哪里都不过是个过客而已。
像许汜一般只顾着囤房买地,也非我所愿。只怕是见到刘备那样的豪杰,倒羞煞我也。
田园牧歌
这里又是另一个典故了,三国时许汜胸无大志, 只想谋求田地,购置房产,被刘备讥笑只配睡在地上。
此句又暗暗透露出辛弃疾对家乡的怀恋。但是,他注定不会是张翰和许汜,他还乡必然是收复旧山河,金瓯无缺之时,如闪电般归来!至于现在啊,还不是该考虑个人私事的时候。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吾业未竟,无以为家。
霍去病与辛弃疾,两人不仅名字像,就连性格脾气也是惊人的相似啊。
如此倒也不难理解这句话。或者更进一步,辛弃疾说不得要去做那“刘郎”,羞死那些只知“求田问舍”的人呢!
只可惜流年似水,暗中偷换;忧心国势,风雨飘摇,连那桓公树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