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陈子壮“尽散家财”,招募义勇,起兵于南海之九江村。与张家玉、陈邦彦及新会王兴、高凉崔良槚、潮阳赖其肖等各路抗清武装通声息,分别出击,抵抗清兵。
4、“三忠”最后的奋斗当时李成栋又率清兵西进,广州城空虚。陈子壮遂同陈邦彦与故指挥杨可观、杨景晔及知州梁若衡等一起联合花山义军3000人,潜伏广州城内为内应,约定于七月七日共同进攻广州。
到时以内外举火为号。
不料陈子壮事前二日派至广州之谍者为清人所获,消息泄露。
总督佟养甲急召李成栋还师,同时立诛杨可观、杨景晔等,3000花山义军全部被坑害,义军内线切断。陈子壮兵至五羊驿而败。
十四日凌晨,陈子壮再次组织舟师袭城。结果,清军有备,义军战舟被焚大溃。陈子壮退还九江,长子上庸战死。
这时前御史麦而炫义军攻破高明县城,迎子壮及前主事朱实莲共守之。
与此同时,张家玉于西乡兵败之后,又联合姚金之、陈谷子、罗同天等所率义军3000人,一鼓作气鼓接连收复龙门、博罗、连平、长宁诸城,声势复振。
继而进攻惠州,攻克归善。旋回龙门募兵,自幼即“好击剑任侠,多结山泽之豪”的家玉,“故所至翕然,蹶而复起”,仅10天间便募得万人。
至此,他分其兵为龙、虎、犀、象四营,随后攻下增城,成威胁广州之势。
但回师广州城的李成栋,却认为此划对广州的最大威胁在于据清远等地的陈邦彦。
陈邦彦当攻广州失败之后,急速引兵与其它义军会合攻下三水、胥江、新宁、新会诸地。
九月,攻下清远,形成张家玉在广州之东,陈邦彦在广州之西的局面。佟养甲与李成栋相议,以为“邦彦居上流,舟师剩疾,若大兵东出,彼不乘广州之虚,必远连西越之众”。
遂决定先征陈邦彦。于是先于江门,后于胥江接连展开激烈的水战。陈邦彦抗清意志极其坚定,他“自起兵来,日一食,夜假寐不就枕,与士卒同劳苦。故其下人人感动,即小切无思叛者”。
众义军与清军殊死海战。
终因寡不敌众,陈邦彦退守清远10余日。
伤亡惨重,精锐尽失,而外无救兵。城终陷落。
城陷前,他题诗壁上:
“无拳无勇,何饷何兵。联络山海,喋血会城。天命不祐,祸患是撄,千秋而下,鉴此孤贞!”
他孤贞,足贯日月,他为永历帝的安全,不惜以性命顽强拼搏,以牵制清军。他被俘后,拒绝医治创伤、拒绝饮食。
在狱五日,慷慨赋诗。其临难之前的绝命词曰:
“天造兮多艰,臣在江之浒。书生且谈兵,时哉不我与。我后兮何之,我躬兮独苦。厓山多忠魂,前后照千古。”
“我后兮何之”,他临就义之前,惦念的仍然是永历皇帝的安危。
他受到了最残酷的磔刑,壮烈而死。时为九月二十八日,正是永历帝安全逃回广西之时。
陈邦彦的威胁消除后,清军便全力对付张家玉。
十月,李成栋增兵增城。初四双方于水上展开大战,由于临战之际家玉军中,指挥信号失误,军中大乱而导致一场战争的失败。
身中九矢的张家玉见大势已无法挽回,拒绝了诸将“欲被之走”的行动。
他感慨地说:
“大丈夫立天下,常犯大难,事已至此,焉用徘徊不决,以头血溅敌手哉!”
便极力支撑着站起来,“遍拜诸将,自投野塘中以死”。时年33岁。
当陈邦彦、张家玉相继殉国之时,陈子壮又连续以兵攻新会、攻新兴,均不克。最后退守高明,顽强守御。
二十九日清晨,穴地攻城,城陷。陈子壮突围至南海九江村,被俘。械送至广州。
佟养甲对他说:“吾与公年家也,何苦反?”
陈子壮义正词严地说:
“若知年家所由来乎?若叛本朝,乃名我反,我国之大臣,讵为汝屈!”
遂于十一月六日被磔,壮烈牺牲于广州。
5、永历帝从柳州到桂林“三忠”以自己的鲜血和生命谱写了晚明史上一曲极为悲壮的爱国抗清之歌。
其“事虽不成,然义旗并举,牵制李成栋,使不得西上,而桂林、武冈间犹得从容驻跸者,三人不为无功也”。
正是由于在他们三人的带动下,在半年多的时间内,前仆后继不屈不挠的连续不断的抗清斗争,紧紧地将清军牵制在广州左右。
永历帝方得以在广西、湘西一带立足。
正是由于有这种牵制,焦琏得以收复阳期、平乐,陈邦傅得以收复浔州、梧州等地,终于出现“粤西全定”的局面。
永历帝虽然仓皇逃出武冈,却进入了形势大好的广西。
但他却未能趁此十分有利的机会,在无大威胁的时间里,整顿朝纲,刷新政治,无奈他仍然更多考虑地是如何避害远祸,以求个人安稳,而取众无方,难弭纷争,白白错过了大好良机。
当九月初,瞿式耜获悉永历帝已逃离武冈,尚不知其去向之时,便修疏急遣人持往请进入广西。极言广西险要可据,物阜民康,且部署有序,“悉心为皇上出死力者,而一时云集于桂林”。
特请移跸桂林。